我不是我们的时代所要求的那种女人。我很难对跟我们的性有关的问题产生兴趣,男人、孩子、首饰、时装、家庭、厨房,还有……我本人。因为女性的特点需要我们特别注意自身保养,我们的脸,我们的线条、头发、外表。我对梳妆打扮是门外汉,我衣着随便,我不在乎什么化妆品,而且我吃得太少。当我在弗朗兹收集的照片上看到我被打扮成黑桃A的样子时,我后悔,怎么不打扮得更过分些,让自己能显得更加滑稽,因为,这样,坦率地说,至少会是挺好玩的。
你信不信?每天早上,我把自己装扮成贵妇人的样子。这些衬裙、胸衣、束带,长达数公里的饰带和织物让我驮在身上,我觉得真不合适,仿佛是租来的服装。不,你尽可放心,我并不妄想把自己变成男人。迷失在女人国、被迫模仿大人的单纯的小女孩,我生活在冒名顶替之中。
那么,你会说,新婚之夜的情况又如何呢?带着这样的心情,真让人害怕我这边会发生的一切……
情况发展良好。弗朗兹得到了满足。在我细细了解到的有关我会遇到些什么这方面,我仿佛觉得自己上了一堂体操课,在实际操作中我渐渐明白自己研究过的图像,我全神贯注于做好每一个动作和接受他的所有动作,有些动作伤害到我也只好算了。到早上,我高兴地乱蹦乱跳着:我通过了一场考试。
问题出在,后来,我很少有超过这种自豪的感觉。然而,我还是喜欢弗朗兹,他的皮肤很光滑,身上有股甜美的气息,他的裸体也不大令我不舒服。在理智上,我看好把他推向我的那种饥渴,那双潮湿的眼睛,想吃掉我的嘴唇,流动在他四肢的颤栗,他那变得粗野、低沉的气息;每天拉我上床,紧紧抱住我的急切,有时要做好几次。他的肉欲令我震慑,却并不搅乱我的心思,而且是对我的赞美。
然而,我并不与他有同感。
我从来没有对他产生过同样的冲动。
我出于善意、利他主义委身于他,尽我的义务,因为我决定了尽我之所能来满足他。我完成作为家庭主妇的职责。我没有趣味上的动机,也不为渴望所折磨,从中得不到很大的乐趣,除了施舍完后的满足感,或者是看到一个餍足的大小伙子靠着我的肩膀入睡的兴奋。
我这样正常吗,我的葛雷珍?童年使我们亲密无间,我这才斗胆向你提出这个费解的问题。如果说你只是早我十年来到这个世上,亲爱的表姐,你的睿智却远远胜过了我。你和威尔纳有过如此不平衡的情况吗?诱惑却不被诱惑,难道这便是女人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