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期后我就回维也纳,我在那里的新家快布置完了。你的信就寄往那里吧,我的葛雷珍。当然,我更愿意去因斯布鲁克[1],和你一起过一段时间。可我先得担起家里女主人的角色,补充家具,选择鲜花,下一些莫名其妙的指令让仆人们接受我,建起我的威信。还要应付我婆家的一次次来访……那些贵族们,显然,他们要看的第一样东西是我的肚子,目的就在于想知道,我从这次昂贵的旅行回来,肉屉子里是不是有了瓦德堡的继承人。可我的肚子还是平平的,比我们婚前还平坦,甚至凹了下去,走了那么多路,跑了那么多地方,我们的房事活动,使我更瘦了。在旅馆里,一吃完中饭,弗朗兹去和男人们搭伴抽烟,我便上楼回我们的豪华套间,我在大衣柜的镜子前脱掉衣服,细细地自我观察一番:没有丝毫变化。我已经在担心,就怕看到亲戚们,瓦德堡的叔叔婶婶们忧郁的脸相。注意,他们是对的:我是个令人失望的女人。
我附和他们的判断。
我的葛雷珍,别忘了我,给我写回信吧,尤其是如果你还认定我这个傻妹妹。吻你。代我问候威尔纳。至于你的儿子,还是什么都别告诉他们。我从威尼斯给他们带来了面具。回见。
你的汉娜
1904年4月20日 于马约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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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奥地利城市名。——译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