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边哭边说,什么都不知道了的时候,我脚下的一块泥土却突然松了。这块坟地正好在一个山坡的边缘,再往外一点就是一道深沟,我随着那块松掉的土往沟里掉下去,这时我侄子一把拽住了我,好歹把我拽了上来,可他的胳膊已经被杂草磨破了一大块皮,出了血。
这种惊险让我觉得也许爹娘地下有知,他们听到了我的哭诉,所以,要用这种方式来惩罚我,让我知道自己的错。
对侄子救了我的命,我十分地感激,跟二弟话不投机,二弟的这个儿子却跟我十分聊得来。
毕竟,他是年轻的一代,能够站在一个更高的角度上看问题,因此,从那天起,我便搬到侄子家去跟他住在一起。
那次回来我只待了一个星期,便匆匆赶回澳门。可这次大陆之行让我陷进了一个损失最为惨重的圈套里。
那几个与我合伙修建跑马场的人见我没在澳门,竟携款逃了,这里面我是最大的股东,因此我几乎全部的家产都投在里面,这样我的损失是无法估量的。
看到是这种结果,我又气又急,回到台湾便病倒了。到医院一检查,发现得了大肠癌,我赶紧做了切除手术,身体才算没有垮掉。
这次打击加上二弟对我的误解让我对自己的人生产生了怀疑。
我已经是年过半百的人了,在这个世界上要说有什么遗憾便是不能堂堂正正地回大陆,回自己的家看看。
而且,由于我的牵连,我的家从刚刚解放便接受审查一直到改革开放前夕,才算平息,我知道弟兄们也都是很聪慧的人,可是,他们没有一个念过大学、有过好职业的,这让我觉得愧对他们。
回到台湾细细想来,我才觉得二弟对我的误解不是没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