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一年以后吧,父亲又托一个香港办事处的朋友给我们捎来了照片和信,这次我们才算真正地跟父亲联系上。
照片上的父亲已是一个老人,跟我记忆里的那个完全不同。
这时我知道了父亲一直独身一人,在台湾没有成家。他从桃园退役以后,转到了台北新闻局继续工作,直到60岁退休。
因为知道信的确能到我的手中,父亲这次写的挺多,字里行间都是对我和母亲的思念之情,让我反而不知道该怎样把母亲早已去世的消息告诉他。
这次我给父亲写了回信,并寄上了我们全家的照片,托那个香港的朋友带给父亲。
我在信中告诉父亲,母亲已于1967年去世,可我还在一直想念着他,希望他能早日回来,让我这个女儿为他尽孝。
也许父亲收到我的信后挺失望的,毕竟老伴不在了,对他来说这儿就不成其什么家了。
后来,他虽然也有信来,但从来不提回来看看的事儿,我一再地写信劝他,趁着身体还好,赶快回家来看看吧,家里的亲人也都在盼着他。
1989年,孩子们给我过了50岁的生日,我也从工厂里退休了。看着长起来的一儿一女,我从心里觉得自己已经开始老了,我母亲在我这个年纪已经不在人世了,而人又能有几个50年?!
过生日的晚上,我又爬起来给父亲写信,双鬓皆白的我真的很希望在有生之年与父亲相聚,那一夜我边写边哭,弄得信纸上到处是泪痕斑斑。
这一次父亲很快给我回了信,他说已决定5月份回青岛探亲,正在办理各种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