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拉的钥匙》第二部分(20)

那天的情景在脑海中快速闪过。肖恩及希瑟?嘉蒙德与爱德华及科莱特?泰泽克之间没有太多的交流,法国这边的人似乎都忘记英语怎么说了,但我不介意,我当时太幸福了。明媚的阳光,安静的乡村教堂,我婆婆为我挑选的那身简单的乳白色婚纱,伯特兰穿着灰色的晨礼服,帅气十足。婚宴是在泰泽克家里举办的,很不错,有香槟、蜡烛和玫瑰花瓣。查拉用她蹩脚的法语致辞,内容风趣,但只有我一人笑了。罗芮和赛茜尔也笑了,只是不大自然。我母亲穿着浅绛红的套装,她在我耳边轻声说:“衷心祝愿你幸福,我的天使。”我父亲和僵硬的科莱特在跳华尔兹。这一切似乎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你想念美国吗?”班贝尔问。

“不。我想念我妹妹,但不想念美国。”

一位年轻的侍应生给我们端来了咖啡。他看了一眼班贝尔火焰般的红头发,哧哧地笑了。接着,他看见了那一大堆的照相机和镜头。

“你们是游客吧?”他问,“想拍巴黎美景?”

“我们不是游客,但确实想拍几张好照片,关于冬季赛车场故址的。”班贝尔说的是法语,但语速较缓慢,还有点英国口音。

侍应生似乎吃了一惊。

“没什么人问起冬季赛车场。”他说,“问埃菲尔铁塔的人很多,但没人问起冬季赛车场。”

“我们是记者,”我说,“为一家美国杂志社工作。”

“在塞纳河边的纪念活动上的某次演说之后,有时候有犹太家庭来这里。”年轻人回忆道。

我突然闪出一个念头。

“你知不知道这儿的街坊中有谁了解那次圈押事件?我们想找他谈谈。”我问道。我们已经和几个生还者谈过了,他们中多数人都把他们的经历写成了书,但是我们缺乏目击证人,目睹了事件整个过程的巴黎人。

话一出口我就觉得自己很蠢,毕竟这个年轻人才二十岁左右,一九四二年他的父母可能还没出生。

“有,我认识一位。”他回答道,我感到很意外,“如果你们沿着这条街往回走,你们会在街道的左边看到一家买报纸的店铺,店长夏维尔先生会告诉你们一些东西。他母亲知道这件事,她一直住在这里。”

我们给了他一笔不错的小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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