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刚在八边形的大理石桌前坐下,吉尧姆就问我为哪家报纸工作。告诉他之后,他的表情依旧茫然。我并不惊讶,法国人都没听说过《塞纳风情》,它的读者是生活在法国的美国人,所以我并不难过,而且我对名气这种东西从不看重。尽管乔舒亚有些专断,但我对这份工作相当满意,因为薪酬颇丰,而且工作时间相对自由。
“最近你在写哪方面的东西?”吉尧姆一边把绿色的通心粉绕在叉子上一边礼貌地问我。
“赛车场圈押事件。”我说,“六十周年纪念日快到了。”
“你说的是二战中的那次圈押事件吗?”克里斯托弗问道,嘴里塞满了食物。
我刚要回答,却发现吉尧姆送往嘴里的叉子停在了半空。
“对,冬季自行车赛场的那次大圈押。”我说道。
“不是发生在巴黎城外的某个地方吗?”克里斯托弗边问边大口咀嚼着食物。
吉尧姆默默地放下了叉子。不经意间我们的目光碰在了一起。他的眼睛是黑色的,嘴形精致优美。
“我相信一定是纳粹分子干的。”赫维一边往酒杯里倒夏敦埃酒一边说。他们俩似乎都没有注意到吉尧姆的脸渐渐绷紧了。“德控期内他们把所有犹太人都抓了起来。”
“实际上,不是德国人??”我刚开口。
“是法国警察干的。”吉尧姆插了进来,“这件事就发生在巴黎市内一个以前举行著名自行车比赛的体育场内。”
“是吗?”赫维说,“我还以为是纳粹在巴黎城外干的呢。”
“上个星期我一直在搜索这方面的信息,”我说,“是德国人下的命令,但是法国警察执行的。你们上学时没学过吗?”
“我不记得了,好像没学过。”克里斯托弗坦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