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拉的钥匙》第二部分(5)

吉尧姆的视线又落到了我身上,像要从我脑子里挖取什么。他在探究我的心思,我感到颇不舒服。

“令人吃惊啊,”吉尧姆嘲讽地笑着说,“还有不少法国人至今仍不知道这件事。美国人呢?朱莉娅,你以前知道吗?”

我迎着他的目光。

“不,以前我不知道。七十年代在波士顿上学时没学到过,但我现在知道的东西可多得多了,而且,我所了解到的信息对我触动很大。”

赫维和克里斯托弗保持沉默,似乎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吉尧姆开口了。

“一九九五年七月,雅克?希拉克谈到了德控期法国政府的角色问题,他是第一位关注此问题的法国总统。他提到了这次圈押事件。他的讲话成了各大报纸的头条,还记得起来吗?”

在最近的调查中我读过希拉克的讲话。他显然处于曲高和寡的境地。六年前我肯定在新闻中听到过这个讲话,但在办公室会议上没有想起来。而那两个大男孩——我忍不住这样称呼他们,我一直这样称呼他们——很明显没有看过,也记不起希拉克的讲话。他们看着吉尧姆,觉得有些尴尬。赫维不停地抽烟,克里斯托弗则咬起他的指甲来,感觉紧张或不自在的时候他就会咬指甲。

大家哑口无言。这个房间里居然会如此安静,真是怪事。这里曾举行过许多次快乐、热闹的聚会。人们笑声不断,笑话一个接着一个,音乐声震耳欲聋,游戏层出不穷,生日感言花样翻新,跳舞狂欢到凌晨,楼下的邻居则愤怒地用扫帚捅天花板。

这种沉默凝重得让人不堪忍受。吉尧姆再次开口讲话时,他的声音变了,脸色也变了。他脸色苍白,无法正眼看我们。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盘子里没有动过的通心粉。

“圈押事件发生时,我祖母才十五岁。别人告诉她,她没被抓是因为他们只抓两到十二岁的儿童和他们的父母。她留下了。他们抓走了其他所有人,包括她的弟弟妹妹,她的父母亲、叔叔、婶婶以及她的祖父母。那是她与他们的永诀,没有人活着回来,一个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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