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只是有点儿累,仅此而已。嘿,今晚都有谁来?”赫维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克里斯托弗就进来了。他一身巴黎时尚装扮,衣服颜色以黄褐色和乳白色为主,还喷洒了昂贵的男士香水。克里斯托弗比赫维小一些,皮肤终年黝黑,人很瘦,总是把他椒盐色的头发扎成一个粗大的马尾,颇有点卡尔?拉格菲尔德①的味道。
此时,门铃响了。
“啊哈,”克里斯托弗说,一边向我抛了个飞吻,“一定是吉尧姆。”
他冲向前门。
“吉尧姆?”我用口形问赫维。
“我们的新朋友,搞广告的,离异,人很机灵,你会喜欢他的。他是我们今天唯一的客人,其他人都出城了,周末嘛。”
进来的男子个子很高,皮肤较黑,三十七八岁,手里拿着一包香味蜡烛和一束玫瑰。
“这位是朱莉娅?嘉蒙德,”克里斯托弗介绍道,“我们非常要好的记者朋友,我们很久前就认识了,当时我们都还是些愣头青。”
“那不就是昨天的事儿嘛。”吉尧姆低声接话,真正的法国绅士派头。
我发觉赫维不时向我投来探询的目光,但我尽量保持着轻松的微笑。这种感觉很怪,因为我一般什么话都对赫维讲。要是在以前,我早就告诉了他过去一星期里我的奇怪感受,还有我和伯特兰之间的事。我一直都很迁就伯特兰的挑衅——有时那简直是粗俗的幽默。以前我从未感到过受伤或烦扰,我甚至还很欣赏他的诙谐、他的挖苦,觉得他那样更加可爱。
他的笑话能逗得大家哈哈大笑。人们甚至有点儿怕他。难以抗拒的笑声,闪烁的蓝灰色眼睛和迷人的微笑后面隐藏的是一个强硬、颐指气使的男人,一个习惯了呼风唤雨的男人。我迁就他是因为他每次意识到伤害了我时都会极力弥补,大把大把地送我礼物和鲜花,还有激情澎湃的性爱。我和伯特兰唯一能真正沟通的地方或许是床上,那是我们俩唯一一个完全平等的地方。我还记得查拉听了我丈夫对我的一番殷勤肉麻的表白之后问我:“这个家伙对你好吗?”看到我脸红,她叹口气,拍着我的手说:“天哪,明白了。枕边悄悄话。行动胜于语言啊。”为什么我今晚没向赫维吐露心声?是什么东西阻止了我,封住了我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