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业转移与资源重新配置效率
资源重新配置效率是通过产业结构调整、升级或者高度化而获得的。例如,劳动力和其他要素从生产率低的产业向生产率高的产业转移,就是部门间资源重新配置的典型形式。除此之外,部门内部也可以形成资源重新配置效率,主要表现为生产率最高的企业得以扩大,因而效率与企业规模成正比。研究表明,全要素生产率的提高中,一半的因素来自这种资源重新配置过程。
在中国经济高速增长期间,资源重新配置对经济增长的贡献至为显著。经济学家观察到,农业剩余劳动力向非农产业的转移,对经济增长率做出的贡献在16%~22%之间。实际上,人们通常所说的人口红利,在计量经济学的意义上,部分体现在这个贡献份额中。因此,不言而喻的是,随着人口抚养比降到最低点,从而人口红利消失,劳动力转移的速度也将大幅度减慢。例如,外出六个月以上的农民工数量,在2002—2006年期间平均每年增加6.0%,而在2006—2010年期间平均每年仅增加3.7%。
表面上看,人口红利消失所导致的“民工荒”现象的出现,以及非熟练工人工资的迅速上涨,似乎预示着劳动密集型产业比较优势在中国的终结。其实,这个结论并不准确。至少在今后10~20年中,资源重新配置效率的潜力仍将存在,并主要体现在劳动密集型产业在区域间的转移。我们至少可以看到两个因素,将会有力地支撑这个转移过程。
第一个有助于产业在区域间转移的因素是,我们迄今为止尚看不到哪个国家或者哪一组国家,有足够的规模和力量替代中国制造业大国的地位。当一些记者看到有投资者因中国沿海地区工资上涨,而把投资转移到印度和越南等地时,便尾随而至,到那些新的投资地采访。结果,他们惊讶地发现,这些国家普通劳动者的工资也在上涨,而且与中国工资上涨的时机十分相符,涨幅也相差无几。其实,这也算不上奇怪。既然过去20~30年中,中国廉价劳动力可以抑制全球的工资上涨,今天中国的工资上涨也可以带动其他国家,特别是那些追随中国之后,等着收获人口红利的国家。我们不妨做一个小小的实验。如果我们把不包括比中国发达程度高的俄罗斯、巴西、南非在内的所谓“金砖五国”(BRICS)和“新钻十一国”(N-11)劳动年龄人口相加总的话,观察各国的份额会发现,与那些等着收获人口红利的国家放在一起,中国的劳动力份额仍然超乎寻常地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