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高可能手低,但是眼低只能手更低。取法乎上,得乎其中。如果连民族文化和世界文化的高峰何在都不知不见,又何谈攀登、创造?那么,会不会学得愈多愈写不出东西来呢?也有可能,那恐怕是因为本来就缺乏艺术创造才能和学习方法的教条主义。理论联系实际的学习,独立思考、富有想象力的学习,对创作是一个巨大的推动。当然,作家的工作与一般学者的科研、教学工作会有许多不同。所以我们既提倡作家不应与学者离得那么远,作家也应严肃治学,又不能要求作家普遍成为一般意义上的学者。也许从反面更易把话说清,即作家绝不应该满足于自己的知识不多的状况,作家不应该不学无术。
至于学者了解一下当前创作实际,理论从实践中汲取营养的必要性,这里就不多说了。
当然,这是从整体而言的,从个体来说,每个作家有每个作家的情况,有其独特的优势,发挥优势,各有各的路子。古今中外的文学事实证明,某个完全非学者的作家,也有可能作出杰出的贡献,成为很好的乃至杰出的作家。我想提出的问题不是某个作家的文化知识问题,而是整个作家队伍的非学者化,以及作家队伍与学者队伍的日益分离、走上两股路的状况。
至于笔者本人,只有初中毕业文凭,前不久还因不会正确地使用“阑珊”一词而受到读者的批评(见《读书》第七期),才疏学浅,有负作家称号,正因为愧怍深重,才提笔写这篇立论或有偏颇的文章。但愿同辈与更年轻的作家,以我为戒,在思想、生活、学识、技巧几个方面下工夫,我自己,也愿急起直追,学习、学习、再学习,为建设社会主义的精神文明,为开创社会主义的文学艺术繁荣兴旺的新局面而献出一切力量。
1982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