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乱开》树勇画画(4)

树勇所画的另一个特点是“时代性”。他画的所有东西,既不是对古典主义的想象,也不是对现代主义的礼敬,所以他的画既没有古典主义绘画的那种对自然、对人生的空想,也没有现代主义的偏激诡异。他是推开窗户,就画乱七八糟的现代城市,高楼大厦,香车美女。回到内心,就画儿时梦想,画对女人、对自己的胡思乱想。比方《枪》:“小时有个梦想,手里有把真枪。看见一个坏蛋,一枪撂在地上。”比方“女人穿着性感迷人的内衣,是为了吸引男人过来解开它,美国作家房龙同志如是说。房龙是谁,我不认识,但我相信,这话就是树勇自己真实的理解。”比方“古人好隐逸,盖屋终南山。门前栽松柏,房后响流泉。闲时看看诗,朋友也不见。渴了饮露水,饿时花当饭。忽闻皇上召,立马去做官。面目渐狰狞,凌弱兼巨贪。原来做隐士,纯属是扯淡。”嬉笑怒骂,讽刺调侃,都与当下纠结的生活息息相关。我想,树勇的画是从心里“长”出来的,不像那些与市场接轨的画家,是比着钱“造”出来的。所以,他的画随性自然,有真性情在。

树勇绘画的技法貌似同样荤素不忌,国画、水墨、油画甚至漫画的技法熔于一炉,随心所欲。他是怎么做到的,对我这个外行来说,同样不甚了了。但有两个故事告诉我,他对绘画技法的钻研,是非常用心的。

去年10月底,因参加“徐肖冰杯”全国摄影大展颁奖,我与树勇齐聚浙江桐乡。桐乡是丰子恺、矛盾、钱君匋以及徐肖冰诸艺术大师的故乡。正好桐乡文化局局长杨惠良兄与我俩相熟,便大开方便之门,让我们观瞻了钱君匋艺术馆的馆藏名品。有一副徐渭画的六尺芭蕉,极壮硕恣肆。树勇仔细看过,说,这哪是芭蕉啊?这简直就是胸中着了大火!再看陈老莲的赏梅图,他对陈老莲貌似中锋实则侧锋勾勒的线条敬佩不已:“看看,看看这线的变化,真牛逼!”然后,当我继续把玩吴昌硕先生的几方印时,他一个人跑到楼下,在濛濛雨雾中走来走去,我猜他是在想怎么才把大师的才情融汇到他的绘画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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