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乱开》树勇画画(2)

(二)

树勇的画儿一点不伟大,但树勇把画儿转成这种平实有趣的样子,却像许多伟大的艺术家一样,经历了一个曲折复杂的过程。

起手见树勇画画,是在2001年夏天。彼时我们几个兄弟精力过剩且自视挺高,老想撺掇事儿,就忽悠民间企业家谷体山兄出银子,在东营搞了个一品国际摄影节,号称国内第一个民间国际摄影节。这个摄影节引起了什么反响,不知道,知道的是哥几个经过几天几夜没白没黑的折腾,革命友谊进一步加深,于是走动也就勤了些。某日树勇到我这儿来喝酒扯淡,末了要上火车了,还嫌早,复又坐下,拿我刚买的一张素扇端详,然后默不作声地作裸女图一幅。钢笔画儿,线条遒劲,腾挪自信——咱也知道,看画看线条,线条是基本,于是知道树勇基本功了得。随后,树勇赋诗一首:

周末双休日,临风吹紫箫。

乱花正开着,野外生青草。

窗帘低垂下,女人洗完澡。

夏天天气热,屋里有空调。

音乐生浪漫,伟哥助兴高。

日罢歌一曲,社会主义好。

这有意思!生物本能与太平盛世的意思全有了,调调儿还挺高。我看了直笑,我媳妇看了说“流氓”!再后来我儿子长大看了,说刘伯伯真是大师——确实是真的!

上个世纪80年代后期,他还创作过一批版画,我也收藏了一张,线条乖张,色块凝重,同样压抑焦躁。

人,在80年代早期,借着改革开放的东风,都有一段崇高的单纯,都有一股舍我其谁往前冲的猛劲儿,在思想活跃的高校,尤其如此。赚钱很重要,但似乎还是没有国家大事重要,尤其在北京。我想这也是树勇当时的心情。他的这些画儿,也把这种心情搁在里面了。这个时候的画儿,多少有些反意识形态的成分在其中,这就与鲁迅喜欢的凯绥?珂勒惠支以及“左联”的气儿,相通了。

这样的画儿,有大意义,尤其以现实主义的创作观观之。不过这样的画儿,如《让子弹飞》中的马匪老三所说,“不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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