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日晷》第一部(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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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斯科的愤怒终于爆发了。尽管脑海中身为警察的部分告诉他这么做是十分不智的,但却无法阻拦他的行动。

他大踏步地走过去,抓住那个“瘦长下巴”的肩膀,把他拽得转了半圈。他太用力了,那个男人的杯子哐当一声掉到地上,手死死抓住吧台才没从凳子上摔下来。

那个穿皮夹克的立刻反应过来,又迅速镇定下来,手里的酒一滴也没洒,然后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的情景。

“你这浑蛋算什么东西?”帕斯科用低沉又危险的声音问他,“医生?精神病专家?社工?还是有什么超能力,生来就比别人多一只狗眼?”

他一边骂一边用手指戳着那人的肚子,这已经远远不是因此人的话而感到受伤,正相反,他感觉到快慰,甚至开始想象要是自己不管不顾,一拳揍上那张令人讨厌、充满讥讽的脸,那该是多么痛快的事情啊。

那个男人正在继续给他这么做的理由。他看上毫无惧色,甚至面对即将来到的攻击也没有后退一步。

“你他妈的在干吗?看看,你这该死的疯子!”他训斥道。

帕斯科几乎就下定决心了。虽然,他记得上一次因为愤怒而挥拳的结果--对方有点擦伤,他自己却折断了手指骨,尽管如此,也动摇不了他的决心。他攥紧了拳头。

“帕斯科!”

充满威严的一声呵斥。是达尔齐尔?他转过身。从靠近厕所的墙角阴影里走出来的,是巴克豪斯。

背后被人猛推了一把,帕斯科跌跌撞撞向前冲了几步。他的对手已经在这个间隙掌握了主动,双脚站稳了,打算回击。帕斯科看着这个灰白头发的斗士,双膝微曲,一副主动进攻的姿态。他以为自己懂得怎么打架,但是实际上他看上去又弱又傻。于是,帕斯科的愤怒也消散了,因为他意识到了自己跟这种人较劲有多愚蠢。

“见鬼去吧。”他厌倦地说,拖了一把椅子坐在警长的对面。

巴克豪斯看上去依然很生气,但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拿起了他几乎已经空了的酒杯,向吧台走去。

“一杯淡麦芽酒,劳驾。再加一杯威士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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