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吕布:东方印象》序 言(2)

信可以“抓紧时间”写,可是照片却必须花费时间来拍摄,于是命令的语气又来了,“尽可能多在中国停留,还没有人曾经好好地拍过平实的中国”,“慢慢来,只在你觉得有必要的时候再从东方回来??”

我在旅行了三年之后因为母亲病重才回来,然而在这三年里,我已经拍完了这本书所需的所有照片。这三年,我独自一人从早到晚走着、看着,把精力集中在我看到的一切之上,睁大眼睛迎接所有惊喜,一天一天逐渐明白如何才能成为摄影师。边走边看,回头再走,站在长椅上,爬到卡车上,走偏几步,不停地移动直到勾画出我要的画面,等待一个女人、一个孩子、一条狗、一辆马车等等等等进入背景当中,在混乱中找到秩序,饶有兴致地观察一个场景从头到尾的演变,欣赏一个优雅的手势,我体会到活动与行走给身体带来的快乐,我喜欢沉默,一张好照片给我带来的这种感觉,就是幸福。

1955年当我出发的时候,去中国的签证还很难获得,然而现在我再翻阅这本书时,我才明白自己当时能够穿越阿富汗和巴基斯坦之间的种族区域以及今天这些如此危险的地区是多么的幸运。20世纪50年代中叶,武器工厂与卖甜瓜(世界上最美味的甜瓜)的小贩可以比邻而居,每个茶馆都有一间小小的美容室,我在那里受到的热情招待在欧洲早已不复存在。

我以自己的节奏旅行着,在尼泊尔停留几个月,又在加尔各答住了一年。在加德满都期间,我住在鲍里斯(Boris)经营的酒店,鲍里斯曾经是俄罗斯芭蕾舞团的舞者,曾为尼泊尔国王筹划过加冕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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