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丁汝昌冷哼一声,“早起不还好端端的,怎的转眼间便不舒服了?这也来得太是时候了吧?!”方伯谦脸上泛起朵朵红晕,嗫嚅道:“回大人,卑职晌午吃了些酒,又进了些凉食,想是——”
“形势日紧,正是你等大展宏图之际。若是错过岂不可惜?我这正有个郎中,要不唤他与你看看吧。”
“不不,”方伯谦摆手急道,“不用了,卑职方吃些药,已觉好多了。正事要紧,若为着卑职耽误了朝廷大事,卑职可真惶恐万分呐。”见丁汝昌嘴唇翕动着还欲言语,刘步蟾忙丢眼色过去:“大人,伯谦说得甚是。还是正事儿要紧。”丁汝昌长吁口气,环视一眼众人道:“朝廷花上千万两银子创建北洋海军,又送诸位出洋留学,为的是有朝一日诸位能驾驭战舰巡洋御敌,捍我大清尊严。自本提督未时传令后,诸位多能悉心奋战。但仍有少数人——”说着,他睃了眼方伯谦,“无视本提督将令,疏于战备,妄想以种种理由借故推诿!临阵怯敌该当何罪,我北洋水师章程上写得明明白白,迄今以后,希望诸位牢记在心上!若再有此种事情发生,本提督定禀于制台,军法论处!”
“卑职谨记大人严令。”众人起身道。
丁汝昌点点头,摆手示意众人坐下,轻咳两声道:“朝鲜目前局势诸位心中早已明了,我牙山上千弟兄正处于日夷包围之下,形势甚是危急。接李制台电令,令我水师出动济远、广乙、威远及操江四舰——”
“大人,”邓世昌一颗心直从高高的悬崖上跌入了万丈深渊似,怔了下急急插口道,“日本联合舰队正四下巡弋,欲与我水师起衅,以四舰出海万不可为。卑职恳请大人收回成命,以我水师所有主力战舰出海护航。”
“你说完了吗?”丁汝昌心中堆积着厚厚的郁闷无处发泄,闻声冷道。
“大人——”邓世昌怔了下,道,“卑职失礼,愿受责罚。只求大人万万三思,此一事不仅关乎我水师声誉,更关乎数千陆营弟兄性命和我大清国尊严。”
“此事本官自有定见,你不必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