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爷劝皇上多忍着些,还说时日不会太长的。奴才想,七爷该不会是说——”
“知道了!”慈禧太后细碎白牙咯咯作响,不待李莲英话音落地,已厉声道,“哼,我就不相信他父子能玩儿出什么花样?!”
“那是自然。想那孙悟空怎能跳得出如来佛的手掌心?”李莲英逢迎了句,抬手摸了摸兀自隐隐作痛的腮帮子,犹自不解恨道,“不过,这万岁爷亲政的日子说远也不远了,依奴才之意,老佛爷您也该早做准备才是。昨儿个奴才听那白云观峒元观主说七爷府中一股龙气正冲着宫里移来呢。”
“是吗?怎的昨儿个没听你提起?”
“老佛爷昨日里高兴,奴才想这终不是什么欢喜事,所以也就没提起。”
慈禧太后两眼闪着 人的寒光,冷若冰霜道:“既如此,我便断了他的龙气!”
“奴才也是这个意思。奴才问了那峒元观主,七爷府中那股龙气源于后院那株千年古柏,只需将这树砍了,那龙气自然便没了。”
“嗯。”慈禧太后微微点了点头,道,“你去准备一下,歇晌起来便去他府里。”
“嗻。”
从养心殿出来,醇亲王奕譞只觉头晕眼花,踯躅出了永巷,行至东华门,方觉精气神好了些,抬眼望天,却不知什么时候已起了风,愁云漠漠,压得很低,给四周笼罩了一片灰暗阴沉的色调。王府管事太监何玉柱瞅着他出来,忙疾步上前打千儿请安,搀了奕譞上轿。
此时已是巳末时分,虽则天气变幻莫测,可沿街两侧依旧摆满了各色小吃,连绵蜿蜒望不到头,端的开锅稀粥一般。望着窗外这般景象,奕譞深深吁了口气,想说什么,只翕动了一下嘴唇,抬手放下了轿窗窗帘,手抚着前额只是沉思。不知过了多久,大轿停止了晃动,稳稳地落在地上,何玉柱在外小心翼翼道:“老爷 ”
“唔?”
“到了。”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