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佛爷,”奕譞这会儿缓过神来,咬了咬嘴唇,开口道,“据曾纪泽称,法夷在侵扰我朝同时,亦在非洲等地发起多场战事。另外,其国内亦是动荡不安,料其已无力与我朝再生冲突。”慈禧太后满目厌恶之色地扫了眼奕譞,复将目光移向了伯彦讷谟祜:“你呢?什么意思?”听得慈禧太后问话,伯彦讷谟祜忙定了定神,躬身回道:“奴才亦是这份心思。现有臣子们就此事托奴才转呈的奏折,请老佛爷过目。”说着,从袖中取出折子呈了上去。
“这帮奴才消息倒挺灵通的!”福州水师几近全军覆没,已使慈禧太后七魂吓去了其六,哪还有心思再折腾?本想着伯彦讷谟祜会替自己说些话,不想依然是这般光景,遂将满腹怨气撒在了庆郡王奕劻身上,“奕劻,我看你这差事可是越办越回去了!”奕劻素日里天不怕地不怕,单单对慈禧太后却是敬畏有加,闻听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鸡啄米般连连磕着响头道:“奴才有罪,奴才有罪,求老佛爷恕罪。”
“哼,若再有这等事发生,你的差事可就做到头了!”
“奴才明白,奴才明白。”
“明白便好!”饶是慈禧太后内心十二分的不乐意,可眼见得这般光景,却又不能不道,“既然都是这个意思,那就依着你们吧。回头告诉李鸿章,尽力周旋,总以不生事端为上,明白吗?”
“奴才明白。”
“其他事情,把折子留这便是了。奕譞留下,你等道乏吧。”
“嗻。”
众人答应一声躬身退了出去,偌大个养心殿顿时寂静得一根针落地都听得见。慈禧太后侧坐在椅子上,双手把玩着手中茶杯,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冷笑。直到殿角金自鸣钟连响了十下,慈禧太后方啜了口茶,盯着奕譞冷冷开口道:“可知我留你何意?”
“奴才不……不知。”
“不知?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呢?”
“奴才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