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预见的民族主义消亡
“二战”改变了许多人的民族主义看法。由于战争以及其他恐怖事件,人们谴责法西斯主义以及其他形式的侵略性民族主义。此外,批评者认为,20世纪30年代发生的第二次世界大战表明,基于民族对抗的国家制度不仅是过时的,而且是危险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出现使得“民族、民族国家……成为原子时代的明日黄花”①。与此形成对比的是,1945年联合国的建立象征着从竞争性且往往冲突的民族主义到合作的全球主义的转变。
这种思潮的发展使得许多学者预测民族国家即将消亡,至少是逐渐势微。结果,这类民族主义的“退隐宣言”和“讣告”只令人想起1897年马克·吐温吃惊地从报纸上读到了他自己的讣告的情形。不明就里的他为了让世人相信自己仍然健在,马克·吐温赶紧向世人宣告:“关于我去世的报告被极大地夸大了。”同理,一位学者指出,与民族主义即将消亡的预测相反,“这种令人愤懑的异常现象持续存在着……拒绝退隐”(Wiebe,2001,2)。民族主义反而成为了一种世界性的力量。
长盛不衰的民族主义
民族主义的持久力是毫无疑问的。“二战”以来,各国民众坚决的自决主张使得国家的数目几乎增长了两倍。在此期间,民族主义背后的基本力量是亚非及其他地方的反帝独立运动。近来,民族主义再次出现在欧洲。西德与东德统一之后,德国再现了。更为常见的是,既有国家解体了。捷克斯洛伐克变成了2个国家;南斯拉夫最终分裂成为6个国家。更为重大的事件是,最后一个多民族帝国苏联分裂之后,15个新国家形成了。除了东帝汶、厄立特里亚、纳米比亚与帕劳(Palau)以外,1989年以来的所有独立国家都位于东欧或者是苏联的加盟共和国。在某些情况下,民族主义活动还可能很活跃,如英国的苏格兰、爱尔兰与威尔士;西班牙的巴斯克、加泰罗尼亚以及欧洲其他地方的种族族群群体。
民族主义生命持久的另一迹象是人们对国家的持续性依恋(Gijsberts,Hagendoorn,& Scheepers,2004)。如图4.5所示,一项跨国调查发现,大多数人表示他们宁愿成为自己国家而不是其他国家的公民。颇有些令人感到意外的是,民族主义情绪的力量与某一国家的经济状况并无密切关系。例如,在相对贫穷的国家--保加利亚和菲律宾,88%的人就是如此。相比之下,在相对富裕的荷兰人中仅50%的人持有类似的看法(Mayda & Rodrik,2005)。这对于他们是否移民其他国家的问题,也产生了相似的结果。一项民意测验发现,在相对贫穷的印度仅有18%的人会移民;然而在相对富裕的英国,38%的人会移民。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