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大师的流年碎影》文坛奇人文怀沙(4)

文怀沙说:“世界上最痛苦的莫过于两件事,一个叫生离,一个叫死别。这些年来,生离死别这种经验太多了,但是我还没有失去敏感。我不止爱过一个女人,不会像梁山伯与祝英台那样从一而终,但是我每次都爱得很真诚。这个事情可对知者道,难对俗人言也。”

文怀沙在20世纪50年代时,喜欢早晨站在王府井大街边上,看来来往往上班的人们,那时大家都骑自行车上班,姑娘们学苏联,喜欢穿一种叫“布拉吉”的连衣裙,文怀沙觉得这些女孩真好看。

文怀沙在花甲之年,在北京肿瘤医院做手术时为了美丽的女医生而学关羽刮骨疗毒。

两个二十几岁的女医生对他说,要打麻醉针。文怀沙从她俩的眼睛里看出了美丽(尽管她俩穿着手术服,带着帽子和口罩),就说:“能不能不打针?”医生说不打麻药你受不了。文说:“我觉得我受得了。古人都可以刮骨疗毒,我看着你们,你们的美丽就是麻药。”

手术进行了半个小时,文怀沙说他的心都疼得直想抖,但是他还要笑,还要说不算特别疼。手术做完后,女医生说:“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病人。”文说:“我也从来没有见过像你们这么美丽的医生。”

1986年7月5日,上海人民广播电台播出了一档节目。这是一个日常的文学鉴赏节目,但节目播出后,所有认识文怀沙的人都大吃一惊。

电台的编辑在整理录音带的时候,发现了文怀沙吟诵的录音带,一听,实在是太感人、太迷人了。再看先生的资料,1910年出生,心想这位老先生肯定已经不在人间了,后来在播出这盘录音带时就想当然地说是:“已故的文怀沙先生”。节目播出后,文怀沙收到大量的挽联、唁电和唁函。

文怀沙先生的哥哥在上海,打电话给电台说文怀沙先生仍健在。

闯祸的编辑很紧张,生怕受到处分。文怀沙就写了封信给电台领导说:“千万不要处分这个人,他是我的知音。我活着他对我好,不新鲜,我死后这个编辑还在怀念我,为我流泪,就很不易了。现在你要处分他,就是处分我。”

文怀沙说:“人家都是死后有哀荣,而我生前已经听到身后的名,这个经验太美好了。所有的遗体告别,我看作为哀悼的主角,他都一无所知,只是活人在那里起哄。所以我是主张活体告别,你们来,歌颂我当面让我听听,骂我也让我听听,好歹让我都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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