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种爱情》巴哈巴岛的爱情(6)

天一点点地黑下来,我很沮丧,开始为自己过夜寻找地方。最后我躺在街心长椅上,想念我的爸爸妈妈,他们以为我很好,可是我一文不名还要露宿街头,如果他们知道了一定会很伤心很着急,所以我绝对不能告诉他们这些。我回想过去画的一幅幅自觉得意的作品,还想起巴哈巴岛上白天美丽的风景,那些都是我想画的,我来这儿的目的就是为了画这些。可我又想:也许我再也画不了画了,也许我会在穷困潦倒中死去,或在突然袭来的寒流中冻死。想着想着我开始流泪,真的很伤心,可怜自己。我取出画纸,在月光里画了幅自画像,之后用笔写上:“一个有梦想的艺术家,临死前身边没有一个人。”我想如果我真的死了,发现我尸体的人也会发现我的自画像,希望人们能把这句话刻在我的墓碑上。

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有人拽了拽我,说:“别在这儿睡了,会着凉的。”我睁开眼睛,虽然看不清面目,但凭着那从月影里弯下来的发梢,我就知道--是你。我很奇怪地问:“你怎么也在这里?难道我们都要死了吗?”你嗔怪地说:“我才不要死呢,快跟我回我们家住吧,没人收留你,我收留你。”

我忽然想起你吻弥洛先生的情景,说:“弥洛太太,我不能去你们家,你先生说你的爸爸妈妈要来岛上了,你们家的房间要留给他们住呢。”

你很亲切地说:“我听我先生说了,可没关系,我爸妈什么时候来还不一定呢,等他们来了再想办法呗!”我很想跟你去,可想想弥洛先生推辞的话就又执意不去。后来你说:“你要是不跟我走,那我也不回家了。”见你如此坚持,我又确实无处可去,就随你到了你们家。

我踏进你的家门,刚向正在看报纸的弥洛先生打了个招呼,他就扔下报纸进了你们的卧室。我有些尴尬,说:“我还是去睡长椅吧。”你说没事儿没事儿,之后就把我领进了一个空房间,说:“你就住这里吧!”

我一夜都没睡,因为我很担心弥洛会因为我的寄宿责怪你,我盯着房间的红窗帘看了一夜,觉得这窗帘红得刺眼,眼都被晃花了。第二天早晨,我从窗帘后面看见你把弥洛送出家门,分别时他拒绝了你的吻。后来我在厨房找到了你,你说:“吃早饭吧!”我看见餐桌上的早餐很丰盛,问:“你吃过了吗?”“还没吃。”于是我们坐下来吃早餐。我试探地问:“你是不是和弥洛吵架了?”“没有,他脾气好。”

我吃得很饱很饱,却仍然没有把餐桌上的东西都吃光。我说:“以后别准备这么多了,我的饭量不是很大的。”你一边收拾餐桌一边轻声说:“是他没有吃早餐,要么应该正合适的。我知道你们画画的吃不了多少。”我听了感觉很不自在,说:“我真是不该住进你们家里。”你洗着碗筷,没有回话。我有点尴尬:“让我来洗吧,我总不能光吃不干活儿。”你不让我洗,拿出块白布,说:“帮我把碗擦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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