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父亲的爱情》出发(4)

后来在俄亥俄州亚克朗市,我患麻疹了(至少斯坦利说我是在那得的)。两周后,1948年9月的一天早晨,我在底特律的委屋瑞宾馆突然醒来,发现自己身上满是斑点,还抖个不停,痛苦得一直呻吟。父亲一看就束手无策了,所以他做了他平时一筹莫展时常做的事情:找别人问问是怎么回事。

斯坦利一生中的信息来源和各种指导意见,大多来自他身边的人——出租车司机,宾馆里给他送早餐的人,或是在火车站遇到的某个人等等。斯坦利几乎从来不读书,却觉得自己“学识渊博”。他是看谁在身边就问谁。有时这种习惯会让他发表一些关于政治和世界现状的很奇怪的见解。有时深夜里,他和刚认识的人才简单聊了两分钟,就会坚定地说:“我觉得我们不必要担心俄国了,最应该担心的是中国。”或是“不久前在加拿大的蒙大拿州发现一座巨型火山,比其他火山要大上一千倍,一旦喷发,环太平洋的数百万人都将罹难。而且啊,连非洲都能感觉到它喷发的威力!”

那一天,斯坦利需要知道的是他孩子身上的红斑点到底是什么。他匆匆忙忙地套上一件不太干净的衬衣,在平角短裤外拽上一条宽松长裤,连头发都没梳(他平时出门少有不梳头的),就去找“权威”打听了。而这时,母亲让客房服务送来一桶冰后,赶忙用毛巾蘸了冷水往我身上擦。

那天早上他找到的“权威”是一名接待员。接待员听后对他说:“应该是麻疹。是潜伏了两周后才显现出来的。”

“什么?”

“过了两周的潜伏期,疹子才显出来的。”

斯坦利回房后就说:“蕾丝莉得的是麻疹,是两周前在俄亥俄州亚克朗市得的。还记得我们吃早饭的地方那个流鼻涕的小孩吗?就是那个脸上出疹子的!”母亲说她记不得了。而我当时特别虚弱,也没力气回答。“她就是在那儿得的麻疹,”他语气坚定地说,“麻疹都有两周潜伏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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