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父亲的爱情》双生记(10)

母亲不仅照顾父亲的生活起居,还时常充当他的“保护者”,她知道怎样应对那些“夜晚突发事件”。无论是我出生前,还是出生后,父亲有时会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大喊大叫,烦躁不安地动来动去。这时,她便会横骑在他身上,把他的腰按在床上直到他镇定下来。我常常会听到她说:“亲爱的,一切都很好。放心吧。”但她从来不知道他为何有这样的“夜晚恐惧”,其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害怕。“我一晚上都不敢睡,生怕他会伤着自己了。”她说,“有时我真害怕他会死。他总是害怕自己最终会一无所成。可我知道只要我们一起努力,他总有一天会成功的。”

而他们也确实在一起努力,毕竟他们拥有彼此,共怀一个梦想。他找工作的时候,她就节俭度日。

在经历了最初的几番波折之后,他们的祈祷终于有了回应,斯坦利找到了一份弹钢琴的工作。自从20世纪40年代,格斯·阿恩海姆领导一支出色的乐团,还曾和诸如宾·克罗斯比等知名歌手一起登上过洛杉矶“椰子林”的舞台。到了1936年,阿恩海姆想要涉足爵士音乐领域,这便需要斯坦利的帮助。这不仅是因为斯坦利精通音乐,还因为阿恩海姆明白,斯坦利可以利用他的爵士音乐知识和其他爵士乐者的联系,帮助乐团安排工作。

这份在阿恩海姆乐团的工作意味着,父母二人第一次可以离开母亲所说的“牛乡”①,共赴征程。他们可以一起到芝加哥、圣路易斯、纽约等等曾经只是听说过的梦幻城市。我的父母都是热爱自由、追逐自由的人,他们喜欢在路上的感觉,可以品尝一顿顿“家常”晚饭,可以参观像是“保罗班扬和蓝牛贝贝”等旅游景点。最终,他们到了纽约。他们爬自由女神像,还比赛看谁先够到她的右臂;他们乘坐当时世界上最快的电梯到达帝国大厦的顶部;他们踏上到斯塔顿岛的游轮,任风吹拂发丝,共同畅想未来。第一次去往东纽约的途中,他们再次发誓忠于彼此,还重温了他们的梦想。

和阿恩海姆乐团到处巡演的这段日子也并不总是如假期般美好,有时也得通宵忙碌,累得筋疲力尽。

有一次他们来到中西部地区,一天早上,斯坦利突然很痛苦地醒过来,极其崩溃的样子。母亲见状赶忙打电话给服务员:“快,快派一个医生过来!”十五分钟后一个医生过来了,他身材矮小,看起来像个生活在大毒蕈上的侏儒。他检查了一遍父亲的胃部,说:“肯顿先生,你有轻微的阑尾炎。”

“轻微阑尾炎?那是不是得动手术啊?”母亲惊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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