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历史证据的性质(3)

一手或二手?

一手或二手资料并非总是容易甄别。据我们观察,一手资料有两个特征,一是属于问题所涉及的时代遗存下来,一是未经整理。常见有人仅以前一个标准区分一手资料和二手资料,这就导致与第二个标准相关的问题。

首先谈付印文献的版本问题。中世纪及近代史早期的文件,大都被搜集、誊写、编辑、出版,这给予历史学家莫大便利。否则,他们最多只能参考这些资料中的一部分。仅需造访一所大学或大型文献工具书图书馆(如密件与特许状记录馆〔Calendars of Close and Patent Rolls〕、亨利八世书信文献馆〔Letters and Papers of Henry Ⅷ〕、威尼斯政府档案馆〔State Papers Venetian〕等等),就可看见这类文卷一一排列在一排排书架之上。然而,我们也会遇到挫折。首先,数量巨大的文献遮蔽了一个事实,即并非所有相关文件尽皆在此。并且,其中的若干文献只有部分被誊写。其次,在誊写与付印过程中,还可能有错误。末了,历史学家还可借由墨水、笔迹、纸质或皮质(vellum)、格式等方式来否定原始文件提供的线索。然而,付印的资料仍是无价之宝。这在欧洲史方面尤其明显。下列四本著名的普及本历史著作可以说明这一点,如伦西曼的《十字军东征史》、帕克(Geoffrey Parker)的《荷兰革命史》(The Dutch Revolt)--该书的参考书目包含相当有趣的证据讨论、艾文斯(R.J.W.Evans)的《哈布斯堡王权的建立》(The Making of the Habsburg Monarchy)、艾略特(J.H.Elliott)的《奥利瓦雷斯伯爵或公爵》(The Count*睤uke of Olivares)。以上各位作者皆能阅读五六种语言的资料,包括捷克语与匈牙利语(艾文斯)、希腊语(伦西曼)、荷兰语(帕克),同时他们也理所当然地皆通晓法语、德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及拉丁语。虽然他们也曾研究若干原始文献,但是他们的著述却是立基于付印的资料(一如他们的书目所指示)。经常接触远处的资料库并以一个外来人的身份来解读外国语言,必然面对双重困难,耗时又耗力。不论人们如何需要它们,这类付印的资料不能被视为未经整理的原始材料。

同时代的意见

第二个问题由宣传册(pamphlets,始自16世纪)和报纸(始自17世纪)引起。这些严格地说是可显示当时的人对目前讨论中问题的看法的资料。正因为如此,它们是很好的一手资料。不过,一旦想到这些的撰述者和印刷者是如何的无知、带有偏见,甚至无耻,你就会了解这些并非是那些事件的好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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