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辛巴赫六步之遥(4)

关于《诺伍德的建筑师》,考克斯曾与布莱特就福尔摩斯乔装隐身树林,与一位流浪汉见面的这段剧本进行了持久而艰难的讨论。事实上这算不上真正的乔装改扮——没有假鼻子、没有假发,也没有人工道具。杰里米只是穿着粗陋的服装,把头发弄乱,脸上沾了一些泥污。迈克尔·考克斯回忆道:

杰里米说:“在事发突然的情况下,福尔摩斯不可能在诺伍德还随身带着化装工具,迈克尔。”于是他决定只是洗去发胶,改操一口乡村音,假装自己完全是另一个人——而不是扮演一个迥然不同的人。坦率地讲我有些失望。我心里想要一个更特别的扮相。不过从他的立场出发,我也能理解其中的逻辑。所以我们还是依了杰里米的意思。

这是布莱特忠于福尔摩斯、忠于现实情境的一个例证。可我想,在这个问题上,广大观众恐怕会站在迈克尔那一边。一个隐藏在奇特易容工具下的扮相远比一个真实的、灰头土脸的布莱特更令人满意。

《诺伍德的建筑师》也塑造了华生聪明而好学的一面。有个场景展现了医生从他朋友的行当里学到一些手段。当他们的委托人——那位“不幸的约翰·赫克托·麦克法兰”踏进门槛时,福尔摩斯声称他对此人从未耳闻,同时又补充道:“你是一位单身汉、初级律师、共济会会员,以及哮喘病患者——除此以外我对你一无所知。”华生不无炫耀地向这位满心困惑的年轻人解释,他的朋友是从哪儿得出这些推论的。

这个故事里也有一些情节经过扩展和改编。在柯南·道尔的原著中,一位建筑师躲在自己的居所中诈死,以此向一位年轻时拒绝过他的女士复仇,诬陷她的儿子犯了谋杀罪。为了充实故事情节,改编者理查德·哈里斯安排这位凶徒杀害一名流浪汉并焚毁尸体,使别人误以为这是他自己的遗骸。哈里斯的灵感基于福尔摩斯在故事前期提出的一个想法——他认为一名流浪汉有可能被卷入这桩罪行。这个新增的情节充实了剧本,也给原著案情增添了分量。

柯南·道尔的福尔摩斯小说固然堪称神秘奇诡的精彩之作,而侦探所面临的谜题也往往经过精心设计,可有时也会出现平淡无奇、收尾乏力的情况。《工程师大拇指案》就是一个例子。格兰纳达本来想拍摄这个故事。它具有精彩绝伦的哥特式风格和非同寻常的情境——尤其是那个工程师被困在天花板沉降的屋子里的设定。不幸的是福尔摩斯在这个案子里几乎没起什么作用。他听取了断指工程师哈瑟利噩梦般的历险,随后前往犯罪现场,途中做了几个无关痛痒的推理,结果罪犯已经远遁。故事就这么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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