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太医大可放心品鉴,此药虽禁,却无毒性。”
“你既口口声称不应将此药带入禁宫,无毒又是何意?”
一石激起千层浪。
宣帝、顾太后、严尚宫等人面面相觑。
还是傅太医,仗着胆子,又蘸了些许于口内,仔细斟别,冯昭仪私藏于宫中的到底是为何物。
“敢问娘娘,平日里可是气血两亏,故葵水不能如期而至?”
“倒是教傅太医瞧出来了。”
冯昭仪又跪下来,她先是向顾太后磕了头,复又向宣帝磕了头,欲语泪先流,顿了顿,才道:“臣妾入侍多年,一直不曾替君上诞育皇嗣,心中一直很是不安。前些个日子,听闻洛妃姐姐怀有身孕,只觉自个儿无福,便四下里讨教……”
傅太医确认后,因向宣帝及顾太后回道:“这药瓶里装的却是红花艾,这红花艾又唤益母草,能助妇人调理元气,益于怀孕,只是,妇人怀胎后,却是禁忌。”
宣帝道:“依傅太医的意思,这药于冯昭仪是补药,却于孕妇是禁药,比如洛妃是断断沾不得此物的?”
傅太医道:“回君上,正是如此。”
这令宣帝心头一紧,只觉一颗心如坠一般不断往下沉。倘若冯昭仪动了这个心思,他就是有心想要网开一面,也断容不得她了,洛妃可怀着自他登基继位以来第一个孩子。
宣帝已然起了杀心。
“哀家再问你,你明知红花艾的功效,却在这个时候将此物带入禁宫,年二十八那天晚上,你是否欲借此药谋害洛妃腹中的胎儿?”
却是顾太后,倒不是为着冯昭仪是否真会图谋不轨而担忧,在她看来,这些后宫嫔妃不过只是宣帝的嫔妾,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去了再选,自是有可心如意的人来服侍,她只是觉着事情另有蹊跷。
那冯昭仪团团一张明月脸,虽有些不安,却并不无惧意,更兼一双秋水眼,目光坦荡,澄明自若能与任何一个人的眼色交递相对,心中疑窦更甚:“冯昭仪,你为何不回答?”
“昭仪,母后娘娘再问你的话,这也是朕想问的。”
面对顾太后与宣帝二人步步紧逼,冯昭仪只觉人情冷暖,世太炎凉不过如此。君王薄幸,她不是不知,宣帝不甚喜欢她,她也不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