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业的全球化解决了企业依赖单一国家资源的问题。全球化之后,原料、元件、机器设备以及许多服务的获得,也使得比较优势产生了新的意义,像先进的运输设备就降低了交易与货物的成本;又如,本土的钢铁工业不一定是采购钢铁的有利条件,当政府政策或压力鼓励采购成本昂贵的国产钢材时,它甚至可能对产业竞争有不利的影响。
另外,资金流向国际上信用好的国家,这也使产业发展不再受限于本国资金的投资环境。例子之一就是前面提过的韩国,它在20世纪50年代资金匮乏的窘境下,依然发展出钢铁、汽车、半导体等资本密集型产业。发展韩国产业的资金事实上在更早时也带动了英国、美国、瑞士和瑞典等国家。全球化趋势下,即使国家之间的特殊技术交流仍有障碍,跨国企业还可以通过在当地设立子公司解决。
尽管传统生产要素正不断变化,贸易活动却依然存在。这个矛盾与接下来要讨论的一个重要观点有关;国际竞争成败的关键在于,竞争者是否能有效应用所在地的生产要素。
比较优势的退位
产业竞争中,生产要素非但不再扮演决定性的角色,其价值也在快速消退中。以生产成本或政府补贴作为比较优势的弱点在于,更低成本的生产环境会不断出现。今天以廉价劳动力看好的国家,明天可能就会被新的廉价劳动力国家取代。由于新科技的快速发展,以往被认为不可能的、不经济的资源异军突起,同样也让以传统资源见长的国家,一夕之间失去了竞争力。谁能想象黄沙遍地的以色列竟然能成为高效率的农业生产者?同样,成衣、电子产品等成本敏感的产业,由于竞争压力越来越重,领导人也更换频繁。
以劳动力成本或天然资源为优势的产业,往往是资金周转率低的产业。这类产业的进入门槛不高,所以是许多国家优先考虑的产业发展项目,同时也引来了很多的竞争者以及过多产能的投入。当越来越多的市场新进入者加入进来时,它们随即会发现,除了优势不断消逝之外,还会因资产的投入而被套牢。
发展中国家很容易掉入这种陷阱。它们几乎一窝蜂地在生产成本与价格上竞争,其开发计划更是以成本导向的新产业为基础,无法逃脱生产成本的限制。因此,这类国家时时处在失去竞争力的威胁中,年复一年面临薪水与资本周转的问题。它们有限的利润完全得仰仗国际经济的波动。
如果比较优势不足以解释产业强国的大多数产业现象,那么运用政策来影响比较优势只会使得产业发展效率更低。若是劳动力成本不足以左右产业的命运,政府强加管制产业的薪水水平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当产业竞争的是质量、产品开发的时效与特性而不是价格时,就算政府会扶持产业,事实上也起不了多少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