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8)

内部交流非常充分,联系网络很发达,能够实时进行信息传递

队员之间彼此十分协调,从整体来看,他们似乎可以预测彼此的反应。通过培训和努力,他们之间产生了一种共同语言。在战胜对手的过程中,合作与协调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赛场上,队员必须要向彼此发出信号,以便即时适应新挑战。众所周知,如果战斗机飞行员能顺利闯过头10次飞行任务,那么他们在整个飞行职业生涯中的生存几率就会大大提高。在拉斯维加斯北部的内利斯空军基地(Nellis Air Force),一群来自约30个盟国的最为优秀的战斗机飞行员,会驾驶着人类有史以来最为强大的战斗飞行器,在这里进行一年4~6次的空中战争演习。

这一为期两周的高级模拟演习,据称比真正的战争还要更富有挑战性和危险性,旨在为全世界最优秀的战斗机飞行员提供闯过那头10次任务的机会。空中演练称为“红旗军演”(Operation Red Flag)。在飞行员上战场之前,要通过“红旗军演”进行预备测试。这是全世界规模最大、最为复杂的空中战斗训练。

“红旗军演”设立于1975年,当时成立的目的是为了应对越南战争时期美国空军有所下降的空中战斗效能。红旗军演的目标,是模仿显示战斗场面,对空军训练进行大幅改进。军演场面壮观,由来自多个国家的超过120架飞机参演。在这样的演习中,飞行员可以在空战的精准度、复杂性和混乱格局中学习到第一手的经验。

军演分成了三个团队:相互对立的蓝队和红队,还有一支负责“监视”的白队。“蓝队”在军演中扮演“好人”。他们的任务是打击地面目标,如“模拟飞机场、军车、坦克、处于停泊状态的飞行器、隐蔽与沙坑之中的防御工事,以及导弹布局点”。但是,这些目标并不是完全静止不动的,而是得到了各类地面及空中打击力量的模拟防御。

“红队”是“坏人”,扮演侵略者的角色,目标是打击“蓝队”。红队面临的威胁包括模拟地对空导弹和防空炮、通信干扰力量,以及由第64侵略飞行中队构成的敌对空军力量。有十几位红队飞行员专门接受过训练,能够复制敌军的战术和战斗技巧。

模拟战争中最有意思的部分,应该算是白队使用的复杂的跟踪和监控设备。在配有机载空中警报控制系统(AWACS)的飞行器上,白队利用内利斯空中战斗训练系统(NACTS),来监控红队和蓝队之间的模拟战。

为了能让红旗军演成功地提供真实的培训,军队开发出了一套复杂的实时评估系统。这套系统可以让飞行员自己看到他们具体的演习状态,在模拟任务完成之后,可以对自身的行动进行分析。NACTS可以同时监控多达100架飞机和70个电子模拟打击威胁。这是全世界用于战斗训练演习中的最为复杂的跟踪系统。指挥官可以监控到每一架飞机的驾驶员座舱,随时跟踪飞行速度、高度和视野。

每架飞机都装有空载仪表子系统(Airborne Instrumentation Subsystem,AIS),其中包括一部GPS转发器。转发器可以将信息传输给地面人员,继而递送回AWACS系统,或传输给在空中执行监视任务的白队。每架飞机都发出实时遥测信号,在AWACS系统上显示出3D图像。从这里,白队可以将信息直接发送给飞行员,为他们提供复杂战时决策所需的情报。虽然F-15可以在60秒内上升到30000英尺的高度,但是NACTS的技术使得AWACS可以在监控的同时,实时将信息提供给飞行员,并以误差小于15英尺的精准度观察飞机所在的位置。

如果飞机被瞄准并击中,就会在AWACS系统屏幕上显示为白色。随后,蓝队队员就会被告知离开战斗,回到基地。而红队飞机则被复原,回到战场继续战斗。这样,就进一步增加了余下蓝队飞机所面临的危险和挑战。操作AWACS系统的人员,必须利用跟踪系统,避免空中这100多架全世界速度最快的战机彼此相撞。在军演完成之后的总结报告中,所有参加军演的团队都要参与信息的分析工作。在队长与球队原型中,实时沟通对于组织的成功具有关键的作用。由于团队运转的环境存在不断变化的格局,需要进行即时适应和调整,因此,团队必须拥有传递周边情况准确信息的能力。队长和球队用来思考对策的时间很有限,必须随时保持协调一致。所有队员必须持续收到最新情况信息,持续与整个团队处于协同状态,以防需要替补上场,或出现外部力量威胁到团队的活动。

军演和NACTS的成功,以团队实时正确捕捉复杂模拟战斗形势,并在模拟过程中及时汇报活动情况为基础。事实上,从军演中获益的并不只是飞行员。红旗军演项目还会从各个国家邀请到最为优秀的地面人员、机械师和救援人员。在演习过程中,让这些人员将自身的工作能力发挥到极限。截至目前,进行过红旗军演训练项目的,已经有超过40万名精英军事人员,其中包括13.2万名飞行队员,完成了总计35万次军事任务,拥有了超过60万小时的飞行记录。

战略是逐渐塑造出来的,很大程度上是在对环境作出响应的过程中形成的

队长与球队原型是高度有机、非常有适应能力的。成功与否,与是否拥有预先设定的指令无关,而在于敏捷和灵活性。队员在球场中奔跑前进的同时,能非常敏锐地察觉到其他队员的行动。他们会相应调整自己的行动,通过“现场”情况,决定采取何种战术来打击对手。保罗·“红”·阿代尔(Paul “Red” Adair)出生于休斯顿的一户铁匠家庭。他可以说是全世界最著名的消防员。1938年,阿代尔23岁那年,受雇于奥蒂斯压力控制公司(Otis Pressure Control Company)。这是他第一份与石油有关的工作。同年,一座油井铁架塔上的一个阀门爆开了。阿代尔没有选择逃命,而是前去修理这处裂口。此后,他就出了名。他这样回忆:“我不知道,可能是我们工作现场的一处阀门爆开了。所有的人都逃走了,除了我。我留在那里,将阀门恢复原处。差点就被火焰烧到。”那次事件之后,阿代尔继续运用自身的沉着、冷静和镇定的判断力,冒着生命危险,去控制全世界各地的油井火灾。

他一生的成就,包括扑灭了超过2000处陆地和离岸油井火灾。1961年,阿代尔扑灭了史上最惊人的一次火灾—撒哈拉沙漠中“魔鬼的香烟打火机”。但是,阿代尔最著名的成就,还是1991年海湾战争时扑灭了117处燃烧的油井。

每天,消防队员都会面临各种各样的生死攸关的场面。他们常常用“有规律的混乱”一词,来形容营救行动中团队的状态。行动中,他们必须要依靠多年的训练和条件作用来保持纪律,并稳定自己的情绪。

教育和训练可以打下知识的基础,但只有真实的紧急情况,才能真正锻炼并塑造出一名消防队员。每次情况都会不同,几乎不存在任何可预测性。消防队员能依据的最佳经验法则,就是准备好应对最差的情况,并随时准备适应任何突发情况。

消防队员的培训,包括学习一套被称为“事故指挥系统”(incident command system,ICS)的基本理论框架。这套系统明确了应对各种突发情况的步骤流程。基本属于一套标准的决策过程和方案,为消防队员提供了灵活的指导方针,让他们了解应该采取哪些最基本的正确行动,并且在事故现场充分运用他们自身的判断力。

为了让消防队员以团队形式共同执行任务,也为了让ICS系统能充分发挥作用,每位消防队员都必须充分理解ICS系统,并且能准确把握自身的经验水平,以及在事故现场应该承担的工作职责。最近加拿大开展的一项针对紧急事故响应团队政策与实践对比的研究中,引述了消防队员这样的评论,“所有东西在纸上都很完美,但(在现实情况中)没有一件事可以做到那么顺利”。而在那样紧急的情况下求得生存的关键,就在于“适应、调整、调整、再调整”。

真正的难点与挑战,就在于紧急情况下,你根本无法描述具体需要做哪些事情,而只有亲身体验才能明白。而这就使得向新消防队员传承知识和经验成为了一件很难的事情。前面提到的研究人员称:“解决问题并随时适应新情况的能力很关键,而唯一能发展出适应能力的办法,就是去亲身体验,经历真实的任务。消防队员必须通过实践进行学习,才能掌握这份工作中更多的技能、决策和复杂性。”

正如消防队员和其他的应急团队一样,球队也是需要应对各类无法预测情况的独特组织。球队必须作好准备,随时迎接出现在面前的任何事物。球队以统一的姿态采取行动,能随时调整战略,应对突发情况,针对对方团队发出的信号调整自身的布局。思科蒂·鲍曼(Scotty Bowman)是国家冰球队总教练,拥有冰球史上最多的获胜纪录。他这样说过:“我发现,如果你想要赢得比赛,最好准备好随时适应新情况。”

从球队成员的反应和就对方球队的行动而作出的调整来看,队员都具有很强的适应能力,仿佛拥有相同的特质。如果有一位队员不幸受伤,就会立刻被替换出场,而新上场的替补队员和其他球员看上去没什么两样。球队的强项,就在于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随时适应新环境、新情况的能力。队长的职责,不是去告诉团队成员应该做什么。每位队员都是拥有高度的自我管理能力,利用他们自身天生的问题解决技能,决定最佳的即时行动计划。在遭遇被胁迫的情况时,队长负责保证球队的协调和斗志。而比赛一旦恢复正常,队长就会放弃自身的权威地位,因为比赛无法暂停,而真正驱动队员行动的,就是赛场中不断持续的对抗和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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