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6)

球队中层级结构很少,有时缺乏明确的领导者

球队依靠与生俱来的天赋,常常看似是在直觉的作用下协调运转。而队长则起到了中枢的作用,作为队员的行为模范,对比赛的战术予以指导。队长并不会告诉队员具体应该怎样做,而是会协调各位队员的行为和交流。重要的是,他们会给予队员以激励,提升队员的士气,帮助他们实现个人最佳的表现。《星际迷航》(Star Trek)中,博格人(the Borg)是最强大、最令人恐惧的对手之一。《星际迷航》中的人物Q在第一次为舰长让·吕克·皮卡德及其团队介绍博格人时说道:“(他们是)终极的挑战者。他们和你们联邦以前遇到的威胁都不一样。”想象一下,一个浑身包着黑色金属硬甲的人形生物,体内植入了震慑力十分强大的武器,前臂还装有机器假肢和注射管。他们接受的主要任务,就是将所有其他物种同化,并将其他物种的生物优势和科技优势融入自身。他们认定的规则,就是“反抗是徒劳的”。

博格人的体内植入的人工智能芯片是他们强大力量、超人能力和增殖能力的关键。这块芯片拥有多种功能,不仅建立了在外执行任务的博格人与组织的联系,同时也提高了他们身体力量、心理素质,以及诸如视力等能力,还消除了他们对基本生命元素,如食物、水和氧气的依赖。

“阿尔法记忆”(Memory Alpha)是专注于《星际迷航》的维基参考网站。该网站称:“组织的集体结构,极大地提高了行动和协商的效率。每个博格人根据自身的指令分头行动,也可以随时为实现其他的集体目标而处理信息、执行任务或对自身力量进行转移。关于这一点的最佳例子,就是博格人即时对任何类型的攻击或威胁而表现出来的‘适应能力’……同时,组织的集体结构也极大地减少了出错的几率。而在个人决策,或层级组织中出现意见冲突的时候,错误就会无可避免。”

博格人集体以超个体为模板。而超个体通常以蚁群或蜂巢为代表,在这类组织结构中,昆虫受集体管理,个体之间相互合作,以实现共同的目标。在面对威胁时,他们通常能立即采取适应性行为。博格人的盾牌可以抵御‘移相火’。而诸如循环攻击频率等战略战术,只能对失败起到一定的延缓作用。虽然博格人在之前从未遭遇过的武器面前较为脆弱,但他们可以立刻调整防御能力,提升战略布局,战胜任何其他物种。

同样,在博格人群体之中,没有任何形式的管理。所有的博格人都拥有同样的想法,都追求同样的目标。除了这样的结构之外,博格人集体之中也不存在任何形式的层级结构,没有博格人领导者,甚至在他们的飞船上都没有中央指挥中心。只有博格人和他们的皇后。凭借博格人的绝对数量,这个群体就仿佛一个超级计算机,可以处理成百上千万的选择,对其进行重新计算,并以统一的组织形式即时适应新环境、新情况。决策的过程不会产生在个人层面,而是去响应集体的需求。凭借博格人相互联系的集体思维方式,集体的需要就凌驾于其中任何一位的个人需求或独立思想之上。

与昆虫巢类社会不同,博格人的皇后不是新成员的繁殖者。她代表着人格化的群体中央枢纽,她的使命是“将秩序引入混乱”。因此,她对集体中无数的声音和意见进行传播和收集,并为博格人分派各类任务。她就是“开始,结束,一体即多体”。

对于富有探险精神的联盟星舰、无助的种群以及无数对博格人感兴趣的星舰迷来说,威胁一直存在……Q曾经这样说过:“你无法超越他们。你无法消灭他们。如果你摧毁了他们,他们的精华还会存在。他们还会再生,还会回来……最终,你会被削弱,你的储备会被耗尽……他们是残忍无情的。” 虽然只是一部科幻片,但博格人的群体却是队长与球队原型的完美示例。队长与球队就像一个蜂巢群体一样,共同协作,打败任何对手,即时适应各类不断变化的环境因素,一旦面对新事物,便立刻调整战略。队员作为一个整体,共同决定前进的方向,而队长则是球队的代言人,负责活动的协调和沟通工作。

但是,队长并不控制球队。队长与队员共同工作,形成集体的思维方式,仿佛一个单一的实体,在球场上奔跑前进。个人球员会竭尽所能来防卫并保护球队,为了赢得比赛,甚至不惜牺牲个人利益。

和队长与球队模式相仿,爱丁堡大学(University of Edinburgh)和牛津大学(University of Oxford)最近研究发现,被称为超个体的动物之间的合作群体,譬如蚂蚁和蜜蜂等,的确是将团体的最高利益牢记心中,努力保卫自身社会之中的基因得以传承。有证据显示,与博格人的集体相仿,这些动物社会中的个体也会节制个人的利益需求,牺牲小我以成就集体的利益。在动画片《蚂蚁与蜜蜂大电影》(Antz and Bee Movie)中,崇尚遵奉精神的蜂巢社会就充分体现出了这一现象。

有两个具体例子,表现出了超个体的集体行为:(1)当成员之间有着紧密的关联时,他们会共同行动,确保基因能传承到下一代;(2)当成员需要保卫他们的社会和基因传承之时。例如,工蜂会毁掉不是蜂王生下的蜂卵。在两种情况中,个体昆虫用一种协作的方式共同行动,凭借共同的使命而团结在一起。

爱丁堡大学生物科学学院(the School of Biological Sciences)的安迪·加德纳博士(Dr. Andy Gardner)这样说:“蚁群或蜂巢可以用自己的方式表现成为一个团结的组织。在蜂巢中,工蜂非常乐意为蜂群社会服务,甚至不惜牺牲生命。因为蜂王会携带并传承他们的基因。但是,超个体非常罕见,只有在社会群体内部冲突被镇压的情况下才能存在……”

另一个令人称奇的例子,就是地球上陆生哺乳动物的大迁徙。每年,超过130万只牛羚以及数十万只瞪羚和斑马,都会沿着固定的迁徙路线,从南塞伦盖地平原一路跋涉到马赛马拉国家保护区的北端。它们为寻找食物和水源而迁徙的身影,像移动的海洋一样,覆盖了这片平原。大迁徙需要耗费整整一年的时间才能完成,总长度超过了1500公里。

2月份,雌性牛羚会集中在两到三周时间内产下50多万只幼崽。幼崽诞生后10分钟,就可以站立行走,找妈妈吃奶。整群牛羚每天消耗4000吨青草,当6月份旱季到来之时,牛羚群就必须开始它们长达数月的跋涉,向北直奔肯尼亚。一路上,老弱病残经常会面临各种威胁和危险。

离开北部平原之后,狮子和猎豹常常会跟着牛羚群,伺机扑杀。在穿越马拉河时,鳄鱼和湍急的水流还会夺去几千只牛羚的生命。整个迁徙过程中,会有超过25万只牛羚丧生。群体中唯一的相互依存关系,只存在于母牛羚与小牛羚之间。整个群体并没有任何有逻辑可循的领导结构。然而,每一天,总会有一只牛羚不顾危险冲在前面,定下涉水前行的节奏。群体中的其他牛羚,凭借自身的求生本能,跟随着带头的牛羚。这也是队长与球队原型的一个经典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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