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辑 亲人(20)

六    爱情

让我感动的还有岳父岳母之间的感情。他们风雨同舟已经走过半个多世纪了。岳母也已九十,身体特别健康,但头脑有些糊涂了,有时候连她最疼爱的外孙女晴雁姓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但每次去医院,两位老人无语握手的细节,都让人动容。常常看到老太太一整天都坐在老伴床前,什么话都不说,一整天地坐着,一只苍老的手握住另一只苍老的手。如此没有任何语言的爱情,让人动容。

后来考虑怕老太太看到老伴心里难受,我们便把她接到了成都。间隔一些时间便带她回去看老伴。

下面是女儿的两条微博——

2012年5月10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外婆对外公说:“我每天都在想你!”说着便眼眶红了。两人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原来诗书上的字句,是真的如此感人。

2012年5月25日:外公的手肿好大,说话只剩下些许气音;外婆右边脸有些面瘫了。两个人见面,互相打量了半天。外公问,你还认得到我不,外婆说,你是万鲁君嘛。于是外公伸出手,外婆握住。有什么花言巧语的承诺,能比得上此刻“你我皆容颜老去,还依旧相守相伴”。

就那么巧,女儿这条微博发表十几个小时后,老人离去了。也许他一直撑着微弱的生命,就是想再看一看他的爱人和外孙女,这个愿望终于满足了,他便没有遗憾地走了。走的那一刻,很平静,很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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