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需要较强大的供电设备。重庆电力公司所供应的电远远不够用,后来中美合作所运来了自己的发电设备,建立起自己的电力厂。梅乐斯说,当这批电力设备到达时,负责主持电力厂的美方负责人乔治·鲁曼大伤脑筋。他发牢骚说:“人力是没有办法把那么重的东西搬上山去的。”而一位姓赵的中国总务叫来了一大批人,花费四天时间,用了一些竹子棒棒,把这批设备,包括柴油引擎,送到了山顶上指定的地点。这台柴油发电机的燃料是从重庆盛产的桐油中提炼出来的代用品。
军统的电台由魏大铭主持,军统的无线电系统在“快活谷”设有一部报告台,与中美合作所的电台相区分。军统还有另外一套无线电系统,地点在“快活谷”南边数公里处,后来这个地方就叫“电台岚垭”,这个地方也是埋葬军统在各种行动中殉难者的墓地,立有一块高大的无字石碑(2000年时这块碑还在)。后来这里因为1949年11月14日中共烈士江竹筠等30人殉难于此而十分有名。
1945年4月蒋介石在歌乐山总部杨家山办公室与美方人员合影(引自《红岩魂》画册)
第六厅主管“无线电拦截”,即主管军事情报的侦译工作,由美国人主持。工作内容包括拦截敌方的往来通信并加以分析。美国海军对这项工作高度关注,他们将中美合作所广泛分布的收听哨比喻为一个个钥匙孔,通过这些钥匙孔,可以打开日本军队一直通到东京的无线电讯往来。
梅乐斯以欣赏的语气写道:他手下从事无线电拦截的工作人员,看上去无所事事非常悠闲,他们坐在椅子上,跷起二郎腿架在桌子上。但他们都是醉心于工作的专家,知道敌方的电台通常会设于何处,时间长了,甚至知道是某个固定的人的手指在按键,还能说出一些敌方电务员的名字。凡是电讯数量有了增加,那就表示有什么变化快要发生了。每天三次,一名受过潜艇训练的美国人(先是华莱·伊伯特海军上校,后是葛莱亭海军中校)编列出敌人舰船的位置,把消息发送给美国海军分布在各处的潜艇。他们还胡乱挑出一些很像日本密码的字,编造并发送假电信,干扰日本海军的通信,这是一种心理作战。
有些收听站专收河道港口的交通消息,如果一个港口中正在集结一支护航舰队,港口的各艘船舶便会发出许多电讯,然而一旦护航舰队出发,这些无线电台便立即静默。一旦它们遇到了美国潜艇或轰炸机,又会立刻向本部大呼求救。这形成了某些规律,被中美合作所的电务员掌握,电务员会立即将这些信号翻译过来并转发出去。有的敌方电信非常小心谨慎,但中美电务员能够利用测向器,以三角定位法迅速找出它们的位置。每天都有一份有关电信的简报,分别送给美国海军舰队司令部、中缅印战区总部、戴笠的军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