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在羊圈里的洛年赤烈(3)

后来,他觉得整天跟几个孩子混在一起,没有多大意思。在县城,他看了一场电影,觉得放电影很快乐,就要求当电影放映员。那个时候,措勤县刚从改则县分出去,需要一批干部。一位叫拉巴次仁的领导把他从日土县借到措勤县,说好借期,长则一年,短则半年。

如愿以偿,他当上了电影放映员。从改则县找来柴油发电机,从地区狮泉河镇找来放映机和广播喇叭,既放电影,又放广播。放电影不定期,广播每天一早一晚必须得放。为了提高播音质量,让听众获得更多信息,他把收音机对准扩音机,再广播出去。

千百年来,藏北牧区终于有人主动说汉语,最先学会的汉语,就是毛主席好、共产党好。

赤烈塔尔沁走到哪里,电影就放到哪里,掌声就响到哪里。牧民见他远远走来,都欢喜得大呼小叫,洛年赤烈来啦,洛年赤烈来啦。

洛年,在藏语中是电影的意思。电影赤烈,就此得名。

措勤县人口少,县城男女比例严重失调,三四十个男人,比两三个女人。长得再丑,年龄再大的女人,在措勤都能找到丈夫。一个女孩子还没有分配到单位上班,就有人知道她姓甚名谁,是否婚配;就有人早早地等在路口,帮她拿行李,烧热水;还有人写好几大张情书,用尽所有热情华美的文字,就为博得女孩的芳心。直到现在,措勤县资深单身汉还有很多。

青年赤烈塔尔沁没费多少周折,就找到了一位美丽的藏族姑娘。女孩是一位机关干部的妹妹,给措勤的哥哥家看孩子。成为赤烈的妻子以后,快乐和磨难随之而来。

赤烈塔尔沁和妻子生活了几十年,共有四个孩子。其中一个流产,一个生下来一个月以后夭折。活下来的两个儿子,至今在阿里工作和生活。

大儿子出生的时候,难产。羊水破了,孩子还是生不出来,妻子痛得死去活来。赤烈塔尔沁急得团团转,毫无办法。就在他几近绝望的时候,一辆解放牌汽车停在县政府的平房前。原来,北京来的医疗队从牧区巡回义诊到县城了,车上还有一位改则县的麻醉医生。医生边吃饭,边给器械消毒,吃完饭,立即手术。

为妻子接生的是一位北京来的大胡子男医生。赤烈塔尔沁请他为大胖儿子取名字,大胡子医生为孩子取名京松。这一天,是1976年8月1日。

小儿子罗布次仁出生的时候,更是惊心动魄。依然是难产,找不到接生的医生,赤烈请县上发电报,四处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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