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着重讲了市场的跨国一体化,并得出结论:世界经济尚处于半全球化状态。本章则深入探究在表面的跨国一体化状态下潜在的障碍—国家边界、国家差异和距离,这些都是半全球化世界3.0中的分裂因素。本章将指出,发展一体化必须减小或移除哪些障碍。本章还将说明,与海德格尔的“世界同此远近”相反,各国各处一方,拥有各自的实际和虚拟空间,各自之间的距离也完全不同,这才是各国都想看到的状态。
这种更加现实的愿景为世界3.0勾勒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地理结构,其中国界和距离同等重要。相反,世界1.0只看到了国界的重要性,在国际关系中仅仅把国家分为“国内”或者“国外”。世界2.0则全然相反,国界、距离统统变得无足轻重。而我所阐述的世界3.0,其中国家间的往来沟通不仅受国界制约,更被距离所影响,这就是我所谓的“距离定律”。此定律的价值在本书后面的内容中得以显现。
我们要注意到,本章的分析和第二章是紧密相联的,都是在说一体化会因为国家亲疏远近的不同而有所差异,所以半全球化状态是必然的。如果跨国一体化程度为零,那么所有国家都会相互疏远;如果达到了完全的一体化程度,那么国家之间将亲密无间,毫无距离。但是半全球化还不足以达到毫无距离的程度,有趣的是,我们要用一种距离变量来思考衡量我们的世界。这也是本章的重点。
首先,让我们来看一个特殊的边界—美国和加拿大边界,作为盟友,这两个国家应该非常友好,但是两国边界却成为商品流通的巨大障碍。剖析其原因,我们从微观角度切入,看看一家名为加朗的小公司。这是一家加拿大公司,专门对美国出口糖豆。通过这一案例(以及之前谷歌的案例)表现出的国家间差异,我希望进一步介绍我所创造的一个具有研究基础的框架,能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国家距离。我称其为CAGE距离框架,其中C、A、G、E 分别代表两国之间文化(cultural)、行政(administrative)、地理(geographic)和经济(economic)方面的差异或距离。
用CAGE框架中的各个因素不仅能够解释贸易流动或对外直接投资流动,还包括人员、金融和信息流动。从研究中我们更能看出,在以上这些方面,一般的两个国家之间要远比像美国和加拿大这样的国家之间疏远,而这种疏远理应得到重视。本章结尾将从广义上讨论这种基于国家距离的地理概念重建的重要性,而第四章将回过头来讨论CAGE框架下的一些抑制一体化进程的障碍,及其详细的解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