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同学对你讲了这几个月他一直在奔波的事情,讲了他那天喝酒回去后呕吐和痛哭,讲了他因为办杂志的事正在等待来自学校的可能性极大的严厉处罚。你越听脑子越乱,你想哭。
到了宿舍,好几个人在床前围着,他在下铺躺着,面孔潮红,双眼迷离。地面倒是整理得干净了一些,可能是因为知道你要来吧。同学们看到你进屋,上过你课的都问老师好,没有上过你课的则好奇地张望。场面有些混乱。有一位同学说,要不咱哥儿几个都撤,让老师他们好好聊聊。又贴心地对你说:“老师,他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没吃饭,发虚,有点感冒。这会儿烧都快退了,不乱喊乱叫了,您放心。”说完挥挥手,一帮体育生和另外几位社团的同学都走了。过了一会儿那家伙又鬼头鬼脑地回来,从门缝里探出头说:“老师您放心待着,我们今晚都不回来了。”
本校男生宿舍留宿女生的事很常见,你本科时同宿舍的女生,除你之外,全部都在男生宿舍里过过夜,而且是在其他男同学都在的时候。你在男女关系上固然放得很开,但确实没有这方面的经历,这时一听,脸刷地红了。
我和你
我从床头拿起两天没洗有点脏兮兮的眼镜戴上,两眼直直盯着你看。然后眼泪就刷地流下来了。你找来我的毛巾,蘸了水给我擦脸,又掏出手帕给我擦眼镜。这时我躺着,身高的优势不在了,你显得像是一位真正的大姐姐。
“我全都知道了。”你说。
“我真是不好,上次见面时那个醉鬼样子,今天又是这样一副德行。”我笑了笑。我心中的阴影与日俱增,但觉得不能把宝贵的时间拿来说那些烂事。我们有多少应该说的话,一直都没有机会说。现在有机会了,心中却是千斤重压,不知从何处开始倾诉那些在心里排练了千万遍的卿卿我我。
“我要出国了。”你又说。
“去多久?”我心里一阵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