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19)

我们的社团杂志全部发出去之后,反响热烈。校内倒是没什么动静,社会上似乎炸了窝。天天都有海外记者到学校来采访我们。接待了几位之后,我们自己也有点忐忑不安。

事情终于朝着我们完全想象不到的方向发展了。有天下课,我和同学们一起从三教出来,急着去食堂吃饭,这时有两位身穿黑色皮衣的人朝我走来,先是问我的名字,然后说请我跟他们走一趟,有点事要谈谈。

谈话是在学校保卫部的会议室里进行的。保卫部的老师-对了,我已经知道在学校里把所有不是学生的人都叫老师了,不管他是总务处、办公室的还是保卫部的-给大家准备了盒饭,黑皮衣们放在一边没吃。我先是忍了忍,后来想想,自己拿起筷子吃了起来,谁让你们耽误我时间呢。

他们详细问了我办这社团的起因、初衷,为什么要办这个刊物,以及最重要的一环,“印制这杂志的钱是谁给的?”

我尽我所能地回忆了所有事情,全部如实告诉他们,包括印刷厂挣钱的艰难。为了缓和气氛,我还开玩笑说,这一个暑假,我的眼睛从近视四百度变成了五百五十度,才挣了这么一点点钱,亏大了。他们没有笑。我一边汇报一边吃完盒饭,还喝了几杯水。

谈话持续了近三个小时,我有点着急。

他们去另一间办公室商量了半天,最后是保卫部的李老师来会议室找我。他要我和他一起回宿舍,把办杂志相关的所有物品,包括原稿、付款收据、打工挣钱的凭据等等,有什么取什么,都拿给他。“他们要求的,你就配合一下吧,没关系的。”李老师安慰我说。

我把所有我能找到的东西都找出来,又跑了几位同学的宿舍,尽量满足了李老师的要求。送走李老师,我回到宿舍,同学告诉我说系里找我,要我到系学生工作处去一趟,找王老师。

王老师平常不任课,是专职负责学生工作的。由于报到第一天的悲惨经历,我和系里不任课的老师们保持了距离,一点都不熟悉,找王老师的办公室都找了半天。

    王老师让我坐在他办公桌的对面。他长时间玩弄着手里的圆珠笔,不发一言。后来他敲敲桌面,厉声对我说:“可以啊你,尽给系里添麻烦!”他又絮絮叨叨抱怨了很久,甚至提到这样的事情出在本系,会影响系里很多干部的升迁,学生不能一点大局观念都没有。我猜他所说的干部指的应该就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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