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公济私的纸币国有化(1)

然而,以交子铺户的私人商业信用为基础的纸币交子毕竟是有风险的,由于一些交子铺户贪婪得过头,挪用大量存款做生意失败,就难免出现周转不灵,当致命的挤兑现象出现时,交子铺户就可能破产。甚至有一些不法之徒会故意开办交子铺户,发行交子,然后一夜之间人去楼空,携款潜逃。这种金融机构的破产或诈骗与当今世界一样,必然是连锁反应,会迅速波及实体经济,许多储户的存款血本无归,许多交子使用者突然财富蒸发,进而必然引起他们从事的经济活动完全陷入周转不灵的极度混乱,这恐怕算是古代的小型金融危机了。这种金融危机随着交子影响的逐步扩大而越来越对国家经济社会产生影响,因为它必然影响到国家税收和社会稳定。如此一来,对交子进行规范化管理的客观需求就日益突出。

北宋景德年间(1004~1007年),益州知府张泳开始对交子铺户进行整顿。怎么整顿?其实和当今各国政府整顿金融秩序大同小异,无非是清退实力不济的金融机构,惩治作奸犯科之徒,最后必然留下实力雄厚的金融机构,张泳最终精挑细选了16户富商经营交子发行。为什么不禁止交子发行呢?因为当时政府已经是交子发行的既得利益者:其一,交子铺户是税收大户:其二,贷款促进的各类商业活动也会产生税收:其三,金融机构也是政府巨额贷款或摊派的来源。总之,由于交子的发行有利于政府,所以正式获得了政府的认可。

然而,在皇权比唐朝更加集中的宋朝,私营的纸币发行注定是短命的,因为与民争利对于这类政府来说太过方便。在此之前,北宋政府为了搜刮更多钱财,已经对盐、茶、酒、矾等实行专卖,即由官府控制这些物品的生产并垄断销售。相比劳神费力的产业经营,发行纸币的利润无疑来得更为轻松,几近于空手套白狼,北宋政府怎么抵挡得住这种诱惑?再加上,北宋是一个财政负担沉重的朝代。首先是因为北宋面临与辽、金和西夏的长期战争,不得不维持一支数量众多的常备军,军费开支庞大。其次,北宋朝廷奢侈浪费、政治腐败,冗员众多,因此政府维持费用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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