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说道。他的额头上有些汗水。强烈的阳光突然从信托银行大楼的屋顶照射过来,让幸田不由得眯起双眼。银行的石头建筑反射出淡淡的橙色,土佐堀川的水面闪耀着盛夏的金黄色,连挖沙船也沐浴在阳光之中。中之岛对岸的高层建筑群更是折射出耀眼光芒。
幸田看不到高楼下面的情形,却知道那里林立着无数破旧的招牌和数以万计的窗户。
再过片刻,几十万贫穷的劳动者就会汗流浃背地拥入城市。一到中午,街上就充斥着油炸食品的油烟味,还有乌冬面、荞麦面的香味。这个缺乏秩序、厚颜无耻、神经迟钝、像个胃袋的城市,就此苏醒。
在这样的地方做事,理应有与之相符的做法。如何进攻,如何胁迫他人,如何逃走,在东京和在大阪是不一样的。在大阪,行动要简单直接,不讲技巧,但要出其不意,使对方措手不及。进攻应充满冲击力,痛快无比,才能圆满收场。
北川的计划,想来正是这种风格。北川出身于千叶县船桥地区,之所以来大阪一住八年,正是冲着这个计划。当然,堪称日本史上之最的酷暑,同样促成了他的奇思妙想。
幸田没太细想,只是觉得这倒也不错。他在东京生活了很久,却不排斥大阪风格。若问他更喜欢哪种风格,其实他哪种都不喜欢。
一切有人类存在的地方,不管是城市、农村,他都讨厌。他想寻得一片没有人类的土地。世界上一定有那种地方。在那样的地方,他要脱胎换骨,开始新的生活。幸田再有一年就三十岁了,而三十岁正是他立志完成梦想的限期。
只听北川问道:“你做吗?”
幸田答道:“这要看你如何规划。”
“我会花些时间好好设计一番的。”
“你有大致的计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