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金驴记(38)

于是她马上眉开眼笑,对我说道:

“我求求你,让我先去把房门关严实点儿吧。如果我告诉你的那些走漏了风声,那么从我这方面来说,将构成一种放肆的亵渎罪,是一次极其严重的过失。”

说话间,她过去又推了推门闩,把门钩牢固地挂在门环里,然后回来扑在我身上,双臂搂着我的脖子,压低嗓音对我窃窃私语道:

“我感到提心吊胆,实在害怕揭穿这户人家的秘密,披露我那女主人的隐私。不过,我非常佩服你和你的学识。你出生在一个贵族之家,你有一种非凡的智慧,另外,由于你曾经多次接受过皈依宗教的奥义,所以熟知守口如瓶的圣忌。因此,我寄予你那灵魂圣所的一切信赖,请你把它们永远隐藏在内心深处。我希望,我对你吐露真情时所表现的坦率,将能促使你严守机密而作为交换条件:要知正是你我之间的爱情关系,促动着我告诉你在活人中只有我才知道的事情。现在你将会获悉发生在我们家里的一切,现在你将会知道我的女主人的秘密:那是非同一般的秘密,因为在她面前,阴魂得俯首听命,万物皆一呼即应;她能打乱天体的运行,转移神灵的意志。不过她只是在特殊情形下才显露出无人匹敌的本领,即当她看上某个俊美的小伙子时才能施展其魔法,其实这种特殊情况,却相当频繁地发生在她身上。

“眼下,她正痴迷地为一个小伙子害着相思病,那少年长得确实很美,是维奥蒂亚人。她怀着热望,绞尽脑汁,采取了巫术所能向她提示的一切策略。昨天晚上我听到--我再说一遍,是亲耳听见的--她甚至对太阳神发出威胁,竟然要用蒙蒙浓雾和沉沉黑暗把它遮挡住。这是为什么呢?因为,听她说,太阳总是慢腾腾地从天空落下,迟迟不肯把位子让给夜晚,那她只好借助魔力来动作了。这个小伙子是她昨天在一家剃头铺子里瞧见的,当时她正洗完澡回家,于是当即指使我去偷拿几绺从剃刀的锋刃下纷纷落地的头发。

“正当我在偷偷摸摸地捡着头发,剃头匠发现了我,一把将我揪住。由于我们平时总用邪术坑害人,臭名昭彰,老百姓把我们都视为眼中钉,所以他粗野无礼地对我呵斥道:

“‘哼,小婊子!从来没见你不拿漂亮小伙子们的头发哪,真是一种缺德事儿!要是你不肯住手,我就毫不含糊地把你交给法官。’

“说完他就动手,把一只手伸进我的怀里摸来摸去,最后怒气冲冲地摸出了我藏进去的头发。

“面对这种场面,我羞愤难言,同时也担心着女主人将会大发脾气。事实上,她对这类不成功的事情,历来都会暴跳如雷,还要粗暴地拷打我。在你到来的时候,我已经想要逃走,可是仅仅看了你一眼,我就立刻打消了任何逃跑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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