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金驴记(37)

我匆匆用毕米老内省吃俭用的便餐,申明自己因伤心过度,实在感到头疼得厉害,便轻易地获得了退席去睡觉的许可。

我躺在床上,闷闷不乐,脑海里回想着自己遭难的一幕幕情景。就在这时,福娣黛总算姗姗而来,她已服侍女主人就寝了。然而,她的神情与往日大不相同:脸上不带笑容,口中不吐戏谑的话,而是绷着一张严峻的面孔,皱着拧成一团的眉头。

终于,她支支吾吾、羞羞答答地下决心开了口。

“我,”她说,“理所当然应该忏悔:正是我给你惹来了这种麻烦!”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解下皮带,给我递来。

“拿着它!我请求你,用正义的惩罚抽打一个负义的女人吧;要不,你若情愿,上一次最严酷的肉刑也行。但是你别以为,你的苦难是我存心招致的。但愿神灵保佑我,免得你因我而经受这种折磨。假使一场大祸危及你的生命,那么我的圣愿便是用满腔热血为你赎回生命。本来我应当执行一项我接受到的命令,可是事情却完全背道而驰,即以我的厄运使你吃尽苦头而告终。”

我被习惯性的好奇心所驱使,急于想揭开所发生之事的内幕,遂失声叫道:

“对我说来,你为自咎而选择的鞭笞,实属前所未闻的恶念和丑行。我宁愿把皮鞭揪断,扯成碎块,彻底销毁,也绝不肯用它去碰一下你那柔似羽毛、白如奶汁的皮肤。不过你要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一切。你究竟干了什么事,结果由于运气不好而使我身败名裂?我用手按住你这无比可爱的脑袋,向你发誓:如果有人来对我说(哪怕就是你本人),是你设下一个圈套来坑害我的,那我绝对不会相信。总而言之,只要动机是纯正的,就永远不会被视为有罪,即使结果并不一致,甚至与其截然相反。”

说完这些话时,我注意到福娣黛的眼睛,它们已经湿润,正在微微颤动,并含着一种渴望欢乐的柔情,慢慢地往上合拢。这时我猛然用狂热的亲吻,极其贪婪地吮吸着她的眼睛,好似在品味着一杯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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