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委员长说:“这几年来的忍耐,骂了不还口,打了不还手,我们为的是甚么?实在为的要安定内部,完成统一,充实国力,到最后关头来抗战雪耻。现在,和平既然绝望,只有抗战到底。”他对平津各大学校长和教授们说:“我要以战略打击敌人的战略。敌人的战略是要不战而取,我要他战而不取;敌人要速战速决,我要他战而不决。我们是一定胜利的。”
一、“七七事变”爆发
1901年八国联军攻入北京,逼迫清廷签订《辛丑条约》,日本取得北京、天津等地保护使馆、侨民的驻兵权。其后逐次增加兵员,1936年4月以既有驻军为基础,编成与关东军同格的“支那驻屯军”,并命名驻扎北平一带的军队为“北平驻屯军”,驻扎天津及至山海关铁路沿线的军队为“天津驻屯军”。同年6月,来自日本新泻港的第一连第三大队进驻丰台,隶属北平驻屯军河边旅团。9月18日,这支部队演习回营时与我国驻防部队相遇发生冲突,竟掳去我军连长孙香亭;22日,为解决纠纷,我军忍让撤驻赵家庄。1937年6月,河边旅团一小部队在丰台进行军事演习,又与我军冲突,引发“丰台事件”;纠纷平息之后,日军以其第一联队第一大队进驻丰台。
自此日军经常于白昼或夜间,藉演习在卢沟桥附近活跃,侦察地形;先以虚弹演习,后来竟用实弹射击。7月7日夜,驻屯丰台的日军,又借口于卢沟桥附近演习后整队回营之时走失一名士兵(名志村菊太郎,事实上已于半小时后归队,但日方仍坚持入城查明失踪原因),要求进入宛平县城搜索,为县长王冷斋严词拒绝,并立即报告二十九军副军长、北平市长秦德纯。秦市长命王县长连夜赴日本驻北平特务机关,与机关长松井久太郎交涉,双方同意各派代表数人入城调查(中方代表为河北省第三区行政专员兼宛平县县长王冷斋、冀察外交委员会委员林耕宇、绥署交通处副处长周永业;日方代表为冀察绥署军事顾问樱井德太郎、日本驻北平特务机关副官寺平忠辅、翻译斋滕)。进城后双方人员在专署内漏夜谈判,至8日清晨5时,日军突然向城内射击,6时许复以大炮轰击专署房屋,我驻守宛平之第二十九军110旅219团(团长吉星文)予以还击,“七七事变”(“卢沟桥事变”)自此爆发。
7月8日,蒋委员长在日记中写道:
注意:一,倭寇在卢沟桥挑衅。彼将来乘我准备未完之时俾我屈服乎。二,与宋哲元为难乎。三,俾华北独立化乎。三,决心应战此其时乎。四,此时倭寇无与我开战之利。
中国对日本处处忍让,期能再有3至5年的时间做好国防部署,然而,在日军肆意挑衅步步进逼的压力之下,北方民情激愤,呼吁中央绝不可放弃华北,政府已无拖延的余地。卢沟桥战火挑起之次日,双方还在交涉中,蒋委员长已有“决战此其时乎”的心理准备。
9日上午,秦德纯市长在北平与日方交涉妥协停战协议,然而宛平城外的日军,并不遵守协议,继续以大炮轰城。此后双方在北平继续交涉,日军仍不断向我守军射击骚扰。至12日战事稍寝,日军竟乘此机会从天津、通县、古北口、榆关等地调来大军及大炮、装甲车等重武器,20日开始以重炮轰击宛平县城及长辛店。26日,华北日本驻屯军司令清司向我二十九军军长宋哲元致最后通牒,限期撤退驻卢沟桥、八宝山及北平西苑的部队,宋哲元拒绝。28日黎明,在日军飞机30架掩护下的机械化部队,分途进攻北平近郊的南苑、西苑和北苑。二十九军仓卒应战,死伤惨重。副军长佟麟阁及第132师师长赵登禹不幸阵亡,北平城被日军包围。是日晚,二十九军所辖第37师、132师放弃卢沟桥,撤出北平。镇守平津的二十九军军长宋哲元亦悄然离开北平,移驻保定,北平旋即陷入敌手。30日,天津相继沦陷。
1937年夏,正在庐山避暑的蒋委员长,鉴于对日外交问题日益严重,发起邀请全国各党各派代表、无党派知名人士、以及大学校长等100余人,于牯岭举行庐山茶话会,共同商榷对日外交等问题。陶希圣亦在受邀之列,他于7月10日匆匆离开北平,乘火车到丰台换车,经天津过南京,乘长江轮船达九江,再坐轿上庐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