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这个国家的可能性

  

在安达信亚特兰大事务所的每一天都充满了刺激,有一次,我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将心比心不就是日本的美德吗?安达信亚特兰大事务所实际上不就是富于日本精神的人群聚合的地方吗?”

我跨越国境来到美国一流的职业集团,在其中遇到的是非常日本式的相互理解的关系模式。不对,应该说是比日本人更有国际文化,体察并理解对方之心的国际主义精神。

和亚特兰大事务所的同仁们一起工作使我快乐无比,这里正可谓激情澎湃的工作场所。另外,由于绿卡的取得以及购买了房产,我有了扎根国外的想法。周围的同僚谁也不会想到我会从安达信辞职。

然而,在美国待了五年后,我的思想有了变化,美国是不错,可说不定日本也不错呀。进而,在美国的最后的一年我甚至想到,或许今后日本也会不同寻常呢?去了美国九年后自己心境的变化令我震惊。

为什么会这么想呢?这是因为一直从海外在关注着日本的期间,以前一直认为“无法改变”的日本的内向价值观正在一点一点地分崩离析的现象被我察觉。

美国这个国家一方面拥有像亚特兰大事务所同僚们那样优秀的人,而另一方面也存在着连字都不识的人们。社会中“上”和“下”的差别特别巨大,同时又具有什么都能接受的土壤。让人感到其社会范围极大。

然而日本这个国家的文化是“出头的椽子先挨砸”,并且这个“挨砸”的过程有着不对劲的地方。

对人如果进行正确的锤炼,能帮助他朝着优秀的方向发展。可是如果一味地挫伤他的积极性,他就不会成长,会变得陈腐,变得懦弱,心灵扭曲,朝着错误的方向发展。

在日本尽管很多人的受教育程度非常之高,可是由于受到“出头的椽子先挨砸”的文化的影响,人人都不愿脱颖而出,其结果造就的是知识一般、素质均等的人才。文盲确实少的同时,也造就不出能给社会带来利益的真正优秀的人才,从海外看日本的过程中我发现了这一点。

“日本这个国家很难从这种状况中脱胎换骨。”在美国工作之初我是这样想的。

然而,到了1999年左右,能感觉到情况在慢慢发生变化。日本的年功序列制和终身雇佣制度崩溃了,让人感觉到更加尊重个人的时代正在来临。

年功序列工资和终身雇佣制,本来作为制度来说,应该是好的,但是战后的日本在发展过程中,不知不觉地个人被组织束缚的弊端就显露出来了。这制度对那些适应公司文化熏陶的人来说可能是非常好的,但是对其他人来说就不是什么好制度了。

这样的制度如果崩溃了,会令我突然感觉到日本的魅力正在增加,不管怎么说日本人是拥有受教育程度非常高的国民,如果“出头的椽子先挨砸”的文化不再被认可,那么精英们脱颖而出的可能性就能产生了。另一方面,由于受教育程度较高,像美国那样向下沦落的人就会很少。

压在日本社会头上的那座大山一旦被移开,活力会否爆发?时机是否正在来到?我有了这样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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