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国》从现实恶的日常纹理出发(4)

现在已经不是《安阳婴儿》所表现的那个时代了,在很多方面是更加糟糕了

耿聪:从主题上来说,如何表现这些现象背后反映的社会深层次矛盾呢?追本溯源啊,王超导演你个人从事电影行业而言,你的第一部电影《安阳婴儿》到现在是10 周年。前两天我们有幸在宋庄,也算是在大银幕上真正看到过一次《安阳婴儿》,所以我想把我看《安阳婴儿》的感受,跟刚才导演所说的这个故事的架构和导演所思考的东西应该是非常有机地融合到一块儿的。我就想回到这部电影的本身,今天距《安阳婴儿》也有10 年了,然后《天国》这部电影,其故事架构,放在今天这个时代,当初《安阳婴儿》有一些不同之处,我想可以先从大的本源比较上对《天国》有一个深入的探讨,然后我们才能从技术或者艺术上来探讨《天国》的一些细节,才能有更好的理解。

王超:是的,《安阳婴儿》是2001 年的作品,正好10 年了,《天国》也是我从影10 年以来对现实思考的一些变化,其实首先是中国现实有什么变化,那么我的思考也在变化。

在《安阳婴儿》里面,能看见我对中国底层,对中国的现实,在其最深处,在民间,尽管有苦难,但是在这个苦难里面,我寄予了很多救赎。《安阳婴儿》几个人物其实都是处于各自生活的最低谷,但无论是下岗工人还是妓女,甚至是那个黑社会,当他有了不治之症之后,在面对自己的生死之际,他也能够激发起他的救赎。也就是说10 年前,其实我对中国的现实,即便在最低谷也依然抱有希望,或者说抱有自我救赎的能力。比如说在《安阳婴儿》的结尾,我甚至让那个在闷罐子车里的妓女,打开窗户,让照进来的那缕阳光打在她脸上,然后让她居然有幻想。就是说即使是在那样的生活里面,我也不忍以绝望的结尾给予我的主人公,我依然给予他们希望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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