佯装磕绊,顺势倒了过去,撩起了他的衣角,发现那伙计腰间挂着一把钥匙,便明白八九分,笑道:“小兄弟,你长尾巴了吧?”
那伙计不由自主地摸了下钥匙,这让叶平文心里更有底了。
这时,门开了。特务们推搡着银楼的老板进来,叶平文眉开眼笑道:“哟嗬,朱老板回来啦!朱老板,你刚才去哪里啦?”
那朱老板刚才从窗口跑出去,原本是邝珠海安排的,为的是试探下敌情,投石问路。没想到还真让邝珠海给猜着了,周围全是特务啊。这朱老板在阳台、房顶、屋檐上辗转腾挪一番,还是被特务给逮住了,却也不紧张,还有点大义凛然——反正也抓不着把柄不是?听一旁并不相识的叶平文这么一问,便道:“我么,刚才就是出去会个客人,结果却遇到了一群不速之客。”
陈天蔚冷笑道:“会客?你会的是会飞的客人吧?”
“神仙。”朱老板静静答道,仿佛已然沾了仙气儿。
“神仙跟你说了啥?”陈天蔚嘲笑道。
朱老板针锋相对道:“那老神仙说,有鬼在吹灯。”
陈天蔚不明所以。叶平文突然言道:“朱老板,你家也来了位神仙,你不知道么?”
朱老板吓了一跳,却又想,大约这人只是在试探自己吧,便道:“先生算是说着了。我这银楼里,一直住着位神仙哩。这神仙可不是土地爷,而是一尊佛啊。”
陈天蔚心直口快,却吐出一个疑问:“佛?”
朱老板故作神秘道:“你们看不出来吗,这银楼就是一座佛塔啊。”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叶平文大声道。说罢,他冲陈天蔚使了眼色。
陈天蔚便指挥着特工们把那两个伙计控制起来。叶平文从那伙计的腰间拽出钥匙,嘻嘻笑道:“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叶平文来到那张八仙桌前,蹲下,琢磨起来。桌面上嵌了些螺钿,很平常,桌下也不似有甚机关在。但叶平文记得,刚才这桌子摆的位置似乎不是现在这样,也许是那伙计挪动了。于是,他把八仙桌试着摆来摆去,不时敲击着桌腿,这才听到了刚才记在脑海中的那个声音。再看这八仙桌,直抵着一根柱子。再敲敲桌腿,声音清脆如磬。八成邝珠海就藏在这柱子的上面或下面吧。
于是叶平文和陈天蔚来到二层正对着一层八仙桌的地方,见是一间小仓库。试试钥匙,不对,便直接踹了门进去。里面蒙尘日久,放着些大大小小的家具,没有银器,也没有邝珠海的踪迹。陈天蔚瞧瞧叶平文,叶平文则坚定地说:“这里一定有个地下室。”
陈天蔚点点头,心中涌起对叶平文的无限佩服之情,有如那滚滚阳光瀑布般狂泻在地面。
叶平文笑笑,说:“可我并不知道它在哪里,咱们得仔细找找。”
陈天蔚迅速下楼,揪起那伙计的衣领,恶狠狠的样子,忽又矜持道:“你家的仓库这么脏,是不是没钱买笤帚?”
那伙计被这无厘头的问话弄蒙了,却说:“不是,不是。”
“那笤帚放哪里了?”陈天蔚似是而非地问着。
“没笤帚。”伙计的样子很决绝。
叶平文在一旁察言观色,见这伙计面无表情,眼珠也不乱转,但额头上有几滴汗。而那位朱老板,还是正襟危坐,眼神里似有怨意。这让叶平文更加坚信,邝珠海就藏在这里的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