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天下(12)

太上皇赵构一向反对和金帝国全面开战,宋孝宗赵昚每次“力陈恢复大计”,太上皇赵构便回答:“如果你要宣战,就等我死了再说。”

在“浙中赋税全是横敛”的情况下,插着太上皇赵构德寿宫的旗帜可以免税。因此辛弃疾曾说:“曾见粪船,亦插德寿宫旗。”

孝宗觉得自己的三子赵惇“英武类己”,最终决定舍长立幼,册立其为太子。而赵惇入主东宫之后,也勤奋好学,一举一动严守礼法,对宋孝宗更是克尽孝道。父子俩甚至还经常互赠诗文,一个提醒儿子要继承复国壮志,一个竭尽所能称颂父皇的功绩。恭王赵惇小心翼翼地作了十几年孝子,逐渐也年过不惑,却仍不见老爸有将皇位传给自己的意向,终于有些按捺不住,试探道:“我的胡须都已经开始白了,有人送来染胡须的药,我没敢用。”宋孝宗自然听出了儿子的弦外之音,但是却故意装作不懂地回答说:“有白胡须好,正好向天下显示你的老成,要染须药干什么!”赵惇在自己爸爸这边碰了钉子,只能转而求助于自己的奶奶吴芍芬。这位太皇太后开始向宋孝宗暗示早点传位给太子,但得到的回答却是太子还须“历练历练”。

淳熙十四年农历十月,做了二十五年太上皇的宋高宗赵构因病去世,宋孝宗悲痛之余也开始考虑到自己年事已高,在守丧之期接近结束时,孝宗召集大臣,准备禅位给自己的儿子——恭王赵惇。大臣们都纷纷赞同,唯独知枢密院事黄洽不发一语。宋孝宗于是问:“卿意如何?”黄洽回答道:“太子可负大任,但李氏不足以母仪天下,望陛下三思。”但孝宗认为李凤娘虽然刁蛮骄横,还不至于祸乱朝政,但后来的事实却被黄洽不幸言中。

事实上宋光宗赵惇和自己父亲关系恶化的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帝位继承人的问题。孝宗赵昚共有四个儿子,四子早夭,老大邓王赵愭被立为太子之后不久病死,孝宗认为老二庆王赵恺过于宽厚仁慈,因此才将帝位传给了三子赵惇。但对于这一变故,赵恺并不怨天忧人,而是在其位谋其政,精心吏治,心系黎民,在出任宁国府地方长官后作出了诸多出众的政绩,因此赵昚有意让赵惇将帝位传给自己的侄子——赵恺之子嘉国公赵抦。对于这一点,赵惇夫妻当然无法接受。

绍熙五年,孝宗赵昚生病之后,光宗赵惇竟一次也没有探视过。亲生儿子冷落自己到这种地步,孝宗心中充满了失望、悒郁与悲伤,病情急转直下。太学生们听说光宗竟然在父亲病危的情况下还在后宫玩乐,并不过宫省亲问疾,便写了一篇《拟行乐表》,写道:“周公欺我,愿焚《酒诰》于康衢;孔子空言,请束《孝经》于高阁。”大肆讽刺宋光宗赵惇的不孝无德,群臣更是纷纷上疏自求罢黜,“举朝求去,如出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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