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当道(35)

朱厚熜即位后,改年号为“嘉靖”,他执政早期的大事件,最为出名的就是“大礼仪”之争,即朱厚熜抗拒明朝皇室法统,拒绝认明孝宗朱祐樘为父,坚持要给自己已故的父亲兴献王追赠皇号,因此引发了他与朝臣们长达十数年的政治斗争,无数官员罢官去职。

朱厚熜登基早期,因“大礼仪”之争,朝野内耗不断,但国家政治却平稳运行,民生稳定正是根本。他除了革除堂兄朱厚照在位时的弊政,为朱厚照执政期间获罪的大臣恢复名誉,遏制宦官权力,严惩朱厚照时代的诸多“权奸”外,他做的极其重要的一个改革,就是整顿皇庄,即皇室直接掌握的庄田。从明英宗朱祁镇在位时代开始,由于宦官势力的膨胀,皇庄已经成为明朝土地兼并的源头,宦官们借着“皇庄”的名义滥收租税,侵占土地。从嘉靖二年(1523)开始,朱厚熜对皇庄进行整顿,将原本由宦官管理的皇庄,除少数改为养蚕场外,尽数改为官田,并分配给农民耕种,减免赋税。此举极大缓和了朱厚照时代极度尖锐的土地矛盾。

朱厚熜登基初期的另一个重要举措,就是整顿“公费支出”。一是减免皇室对地方的征派,召回朱厚照时代遍布全国的镇守太监,缩减宫廷的消费预算。嘉靖初期的财政预算,居然比朱厚照时期缩减了百分之九十。二是整顿政府公务支出,尤其是驿站公务开支,颁布严格条令,禁止皇室子弟在驿站公款消费,并对地方各级政府的公务开支,都做了极其细化的规范。特别狠的一条是,如果所在府衙的财政支出,违反了国家的财政规定,那么超支的部分,则要由官员本人退赔。在朱厚熜登基的第一年,明王朝相继发生了江南水灾与甘肃叛乱等事件,但是国家的财政支出,却比朱厚照执政时代减少了近一倍。

朱厚熜非常自信,而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大臣挑战他的自信。嘉靖六年(1527),阳明心学开创者、大儒王阳明受命平定两广叛乱,事后给朱厚熜写报告,文中表功说“经过自己的努力,两广的叛乱已经全部平定,百年之内不会再发生战争”,朱厚熜看过后非但不喜,相反大怒,在批复中大骂王阳明狂妄自大。而终其一生,对于大臣们,他都保持着这种近乎狭隘的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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