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妻子身份参加了一些行业聚会,一听我说在家照看两个孩子,人们就不再跟我说什么严肃话题……不过他们也会说:“是啊,你在家庭中所做的一切也很重要。”我真想这样回答他们:“其实你们并不这么看。我们的文化告诉我,我以前的工作要重要得多。其他都是废话。”
——一个总部设在华盛顿的贸易协会的前副总裁
所有全身心抚养子女的母亲都听到过这种空洞的溢美之词,但其实背后的不屑态度一目了然。在这个几乎全部用金钱衡量价值与成就的文化中,那些肩负生儿育女之责的成年人所付出的大量劳动是一文不值的。这种局面是怎么形成的?全职母亲是怎么被驱赶出劳动者公民的行列的?这是经济史领域最令人困惑的一个问题。培养一个现代的孩子如此费力,怎么到头来只被说成是个看孩子的?什么时候养育子女变成了“爱心活动”?这表面的甜言蜜语抹杀了它在经济上的重要贡献。
近年,新一代女学者,包括历史学家、法律教授、经济学家和社会学家,开始研究其中的来龙去脉。坦率说,透过她们的研究,我们可以看到全职母亲的功劳如何被剥夺,世上最卖命工作的人如何被说成是“不干活儿”、“吃闲饭的”,必须由家里唯一正经“工作”的丈夫来“供养”。
早期女权主义者大多是贤妻良母,对否定母亲价值的做法,她们绝不会袖手旁观。美国内战前,女权主义者提出,家庭主妇的无薪劳动使她们有资格分享一份家庭财产和收入。但这个要求在当时太过激了,后来的妇女运动则越来越关心像妇女选举权这样眼前的目标。直到70年代,家庭积攒的财产才被视为夫妻双方共有。至于所谓的“家庭”收入,直到今天,还是谁挣工资,谁就是它的唯一所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