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祝》|中性祝英台(2)

袁对自己这段历史似是而非地承认,当然,后半段党员什么的是谢晋导演编造的。那个和她从小一起的女演员马樟花嫁后早死,之后她常年不演《梁祝》。

在上海文艺会堂喝茶时,看见袁雪芬和另一个老太太吃饭,应该是她的保姆,不像是某位名角,名角们的关系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好。她婚姻一直不幸福,也许是因为早年把感情都用完了,剩下的时间只不过完成党和社会交给她的任务——结婚。是晚年离婚的,她写文章说自己很仇恨这婚姻,只爱三个孩子。她还是坦诚的。很年迈的样子,哆嗦着,年轻时和梁哥哥调情的俊俏模样荡然无存。显然是出来吃顿省事的好饭,这文艺会堂是文联开的,人不杂,在延安路上的一段安静路面旁,菜没什么好,就是干净,有种家宴的气息,周围都是绿布幔子,沉重的旧。茶两块钱一杯,便宜得吓人,大概是半开放的缘故。

记得和她谈话时,她还是旧语言系统,什么“美帝国主义”之类的,不讨人喜欢,不过她用不着讨人喜欢。就那么走过那么多年,昂然着,用她的乡土口音留下了几个魅惑的影子,慢慢地传下来,或者传不下来。

胡兰成写过她,说她在戏中用嵊县口音责怪穿帮的丫鬟银心说:“小姐好端端在家中,你叫她做甚?”那么张爱玲也一定看过她的戏——当时轰动一时的“绍兴戏”,不过没留下什么文字。亦舒写的喜宝傍上的大款也喜欢听绍兴戏,而且就是《梁祝》——宁波帮的标志?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