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资上市的内幕操作(3)

谷歌正式的上市运作从2004年春天开始准备,这时的谷歌已经不再需要贝托谢姆或杜尔从中疏导寻找愿意介入的投资银行。当时全美国的各大投行,包括许多国际大投行,都在互相竞争,希望能在这个交易里分一杯羹。当时,众多互联网企业大多只有一个看上去漂亮的商业计划,而没有扎实的赢利模式,所以不久就纷纷倒闭。而谷歌作为一家科技公司却能够在这么严峻的市场环境里拥有巨额且稳定的赢利,这对于饥饿了很久的投资银行们来说当然是一块大肥肉。所有的投资银行都希望能出现在谷歌承销商名单上,如果运气好的话,可以成为谷歌的账簿管理人,这样就可以引导谷歌发行价股票在共同基金、股票经纪公司和个人投资者之间的分配,从而得到更高的承销费。就一个典型上市项目来说,这可是一笔可能高达数十亿美元的大生意,承销商们可以分到7%左右的服务费。

世界上几乎所有的银行都在关注谷歌上市项目,而且它们每一家都采取了极其认真的态度。摩根士丹利居然在硅谷开辟了一个作战室,特别组成了一支由顶级银行家和分析师领衔的专门团队。他们预测揣摩谷歌首席财务官莉莎·拜尔可能问到的各种问题,他们甚至逐个分析谷歌的高级管理人员,从而预测他们的决策模型。“他们弄得就像在竞选总统一样,” 汉布里切特回忆道。经过差不多两个星期的“煎熬”,终于在谷歌法律代表威尔逊·桑西尼·古奇·罗沙迪律师事务所位于帕洛阿尔托的办公室里,入围的那些银行作最终的决战。摩根士丹利的专门小组被请来做高级分析师,而汉布里切特本人却要代表自己的公司来做陈述人。“他们要彻底了解我们到底想怎么做,” 汉布里切特耸了耸肩继续回忆道,“爱情和战争都是一样的,都是不择手段的。”

这是一场真正的战争,容不得一丁点儿的失误。在4月初的一个周六下午,决赛的安排最终出来了。参加决赛的选手们一个接一个地向谷歌高管及董事会成员陈述他们的上市计划,以补充已经厚厚地写满了各种图表的招股计划书。谷歌的人们当然心知肚明,为什么这些人在这项交易上这么下工夫。拜尔本人在加入谷歌之前,作为业界顶尖的分析师,参与了许多次类似的承股招标会。她清楚地了解这个行业里的各种花招。因此她跟每家进入决赛的银行都说清楚了,谷歌并不想在这场决赛会场上看到任何银行的高管,他们只欢迎那些投资银行的中层人员来参会,因为事实上只有这些人才是真正在交易第一线从事烦琐工作从而了解各种交易细节的人(当然最后几乎没有哪家银行认真地遵守了这条规则)。拜尔还希望银行表现出创意的一面,因为她认为谷歌所要合作的银行必须和谷歌本身的企业文化相一致。“后来我们才发现,创意的这个要求却是为愚蠢打开了一扇大门。”拜尔后来回忆道。

有一个银行团队居然带着啤酒来作陈述,他们想当然地认为谷歌随心所欲的企业文化就等于可以自由地享用酒精饮料。还有一个银行团队把一个谷歌搜索嵌在他们的陈述演示文件里,他们想在谷歌搜索引擎里搜索 “哪家银行最适合做谷歌的上市工作”,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的银行名字脱颖而出,结果很可惜,当天的陈述只允许打印版本的演示文件,这家想在技术上脱颖而出的银行却一头栽进了技术的陷阱里。花旗银行高科技行业部的银行家们把花旗银行的历史成绩和专门针对谷歌的营销战略,用谷歌主页的风格印刷在一层一层的餐垫上,然后说,如果餐桌上有“顽固污渍”(意为上市时可能出现的阻力),这些餐垫就有用武之地了。高盛的团队则想出了“攻心术”,通过背景研究他们知道布林和佩奇都喜欢巧克力,所以他们说:“这可是一个星期六的下午,大家还要继续工作,你们一定不会不允许我们一起吃点小甜品。”然后他们就把特别准备的以谷歌标志为装饰的巧克力蛋糕推了进来。这样的小花招总是有效的,现任美国银行全球资本市场部门的负责人丽莎·卡诺从她在美林证券开始职业生涯的第一天就已经深谙此道了。那时她参与了帮助一家名为露露柠檬的瑜伽服饰公司争取上市承销机会,她的团队在陈述中大量地提到了他们所喜爱的瑜伽姿势,目的就是为了显示出他们非常了解其潜在客户的业务。“其他人都被踢走了,而我们留到了最后。”丽莎回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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