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将无用科学化(4)

无用尚待定义

在清除无用的研究中,我注意到各种各样的无用,也注意到清除无用的方法有多种多样。当我正要在某种程度上将清除无用的经验体系化并加以总结时,我发现每天都思考无用时,它其实与各种各样的事情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如果没有终点,就不能很好地进行归纳。不进行某种程度上的区分而着手归纳,可能会花费10年甚至20年的时间,因此我决定首先对迄今所做的考察进行总结。我想通过本书让家庭、组织以及社会上的各种人群关注一直以来未曾看清的无用的存在,并且思考如何解决这一课题,于是在研究进行到一半时我开始归纳本书。我深感当代社会已经遍地是无用,解决它刻不容缓。

作为日常用语,无用已是熟知词汇,但越是深思就越是难解,很难对其准确下定义。正如开篇所言,我们能够想到太多乍看无用实则不然的事物。现在就何谓无用进行调查的结果是,几乎没有找到就无用进行论述的文献。没有类似的书也是我决意提早出书的原因之一。也许大家都在无意识中对无用有个模糊印象,但是却无从深究。

科学家对语言是非常敏感的,语言分为自然语言和形式语言。所谓自然语言是我们平时使用的语言,这篇文章的用语也属于自然语言。这种语言使用历史中因自然发生而形成的语法,故而规则中特例较多。学习外语时颇感棘手的也正是这些特例,很多人都有过非死记硬背实例而无法掌握的“痛苦”经历。

相对的,形式语言则指的是计算公式以及程序语言等。其规则明确,全球通用。自然科学家为了避免含混,在记述时使用形式语言。只需稍加训练便可信手拈来,毕竟在精密科学中要不断进行积累。

理工科的人做学问时,都会尽量用形式语言记述基础概念。所以无用学首先应该做的就是用形式语言来定义这个概念。但是,无用这个词语中已包含有某种价值判断和情感。很难用严密的形式语言去记述主观性的词汇。价值判断因人而异,甚至完全颠倒,所以无法避免多注释或多条件的定义。因此,无用学不属于精密科学。但是其研究对象却对人类最为重要。通过探讨其定义能够找到清除无用的要点。另外,这门学问不仅仅是理论的堆积,而是更加重视直观,通过发掘潜藏于我们意识深处的东西而寻求问题的解决,所以希望大家理解这是一门新型的文科系和理科系互相融合的学问。

掌握秘诀

提起直观,可能更贴近体育或者艺术领域。其中不乏花上几十年时间去掌握当中秘诀和技术的案例,这不是反复诵读教材就可以做到的,而是自己必须不断重复错误才能掌握。只有反复练习-这是奥运会游泳代表选手长崎宏子在录制一档广播节目时所说的话中给我印象最深刻的。把足球固定在地面上射向球门进行练习的场景几乎不会在比赛中出现。能够解说雷诺阿等印象派的特征不代表能够自己画出来。认真研读声乐的发声要诀并不意味着能够发出音色优美的声音。

这些都是自己在实践中,加以总结,逐渐掌握的无以言表的秘诀。而且,一旦在某个领域掌握了这种秘诀,就能够在其他领域迅速明白其规律。这也是一种直观力。自己本身具有的某种东西和眼前的另一种东西在无意识中进行了融合。这种直观力并非可以在朝夕之间练就,而必须要付出非常艰辛的努力。即使花上1个小时前去聆听成功人士的演讲,那也是适用于演讲者本人。每个人都是不同的,因而秘诀也因人而异。在声乐中,虽然存在发声理论,但是必须掌握适合自身这件乐器的发声方法,因为从本质上说不存在与自己相同的乐器。

相反地,一旦掌握秘诀,则其他领域亦可通用,这种感觉就是直观。实际上山田先生通过30多年的努力,一直在从事企业的改善活动。他掌握着各种清除无用的诀窍,并且现在在任何行业的企业中都进行着同样的改善活动,在重振经营方面屡屡成功。他所涉及的范围包括食品业、银行业,甚至是家庭和社会等,这远远超出适用一般的丰田生产方式的行业。此时大行其道的正是彻底钻研丰田生产方式后所获得的直观力。

迄今为止我所斩获的并不都是成功,甚至不如说是经历了多次失败从而磨炼了直观力。通过思考失败的原因不断纠正自己的想法。并且加以重复,在不知不觉中秘诀深深扎根,凭直观付诸行动也变得不再犯错。正如孔子所言,“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自己到了70岁的时候随心行事也可以不逾越规矩了)。孔子15岁时立志于做学问,直到生命的最后才提出此番言论,真是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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