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回 阿父欺儿儿欺父 新妇难夫夫难妇
范德比上校自从独霸航运后,财力雄厚,乃决心作进一步发展,要从水中走上陆地,图谋控制铁路系统。凭他那敏锐的发财感,他知道铁道的前途将大于航运。因此,早在内战以前,他就开始收买了十七八条小铁路,并把它们连接了起来,组成了纽约中央铁路公司。他发行了纽约中央铁路公司的新股票,竟在一夜之间搀了5400万元的水。
当时纽约铁路股票交易所有一名地头蛇,名丹尼尔·德鲁。此人阴险毒辣,不下范德比。范德比若不把他打倒,就无安枕之日,因此,朝夕均思以去之。
那范德比自从投身铁路后,经常出没于股票市场。他是一个大头,市场中人莫不密切注意他的动向。一个大热天,范德比和众商人挤在交易所大厅内,叫叫嚷嚷,有买有卖。只见范德比汗流满面,衣衫尽湿,为了擦汗,他就从裤袋内掏出一块手帕。哪知道随着手帕还掉出了一片白纸,落在地上,而范德比本人并未察觉。早有人乘机拣起纸条,溜向厕所。此人到厕所内打开纸条一看,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毫不费工夫,乐得个五脏翻天,手舞足蹈。原来这纸条写的完全是范德比大爷当天准备买卖的股票名称及数量。
按照字条所示,范德比拟于当天做大量的空头而不做多头,因此那捡得条儿的人就抢先卖空,一传十,十传百,市场上铁路股票行情猛泻。范德比在开头也假装积极,参与这个空头卖空的行列。但正到紧要关头,他突然来了一个急倒车,买进了大批欲抛的铁路股票,而价格就立即回升。在这短短一两小时内,范德比就给了空头专家德鲁一大闷棍。
德鲁怀恨在心,伺机报复。他选了范德比的哈莱姆铁路开刀。他使用一贯的空头手法,一开头就喊75元,范德比照价收进。德鲁又从75元降至70元,从70元降至60元、50元、40元。他的计划是要把哈莱姆股票打至10元。
但范德比一个劲儿收进。德鲁来势很凶,范德比手上没有那么多钱。但他也是下定决心的,他一面收进哈莱姆,一面抛掉其他的各种股票。到市场收盘时,范德比已买进了所有叫卖的哈莱姆股票。
现在主动权全在范德比手中了,他要向那些空头老爷手中索取实在的股票了,他们哪里拿得出什么股票,唯一的办法是向范德比本人补进。范德比给了一个价格:180元。
于是德鲁马上宣告破产,凡为德鲁收买的纽约州州议员也个个破了产,因为他们也和德鲁一起大做空头。这些议员一宣告破产后就马上被开除出州议会。
范德比击败德鲁后,踌躇满志,自以为稳坐金殿,天下太平。他自吹自擂,总结了所谓办路经验五条,曰:“购进铁路;稍花成本加以改良;吞并其他能同它联结起来的铁路;发行新股票并加以搀水;坐享大利。”
读者诸君请注意,从上面五条中,人们可以清楚地看出,这位所谓铁路大王,他本人其实并没有建造过什么铁路,而只是一名旧货收购商。
正当范德比被胜利冲昏头脑的时候,纽约股票市场上又杀出了一名投机闯将,几乎把范德比帝国推翻。此人名叫杰伊·古尔德,生于1836年,比范德比小42岁,比范德比的大儿子威廉小15岁。
古尔德18岁那一年,决心要到纽约去发财。他运了一船捕鼠器和活老鼠在纽约上岸。第一天夜间,他偷偷把活老鼠沿街释放,纽约一个晚上就闹起鼠祸来了。第二天,他就到处推销他的捕鼠器,一次获利2000多元。他带了这2000元回到老家纽约州的洛克斯伯利,老乡们都夸他是投机能手,他却大言不惭地说:“不对,我不是投机能手。投机是被动的,先要有机,你才能投,我不是这样,我为自己创造机会,所以我是创机能手。”
稍后,他受雇于纽约一家地产商。一天,他获悉老板打算以2万元的代价收购一位道奇先生的地产,但尚未成交。他知道老板非要买进这块土地不可,因此,就私自抢先用2.5万元向道奇先生买下了这块土地。等到老板发觉,早已生米煮成熟饭。古尔德乃以4万元的价格把地卖给了老板。老板无可奈何,但他再也不敢继续雇佣古尔德了。
古尔德乃找查尔斯·雷勃先生合伙,办了一所制革厂。古尔德拿了雷勃的钱,瞒着雷勃到股票市场搞投机,结果把本钱都输光了。等到雷勃发现已经为时太晚了。雷勃只好眼巴巴望着债主把他的厂子没收。他又怨又气,寻了短见,就此一命呜呼。古尔德害死了自己的同伙,却不以为意,卷起行装,到别处跑码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