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孤旅:黄万里九十年人生沧桑(26)

8研究院时遍访名师,勿泥于一校。

9不断地实地工作,在工作中求进步,外人毕业称始业——勿取政治路线——随时学习,跟民众学习。

10政治意识未清楚前,少作政治活动,专家可勿加入党派。

11生平服膺一“义”字,故有大批人相从工作。

这个短短的提纲实际上把黄万里一生的信仰、操守和追求勾画了一个大致的轮廓,是了解和研究黄万里的一份十分重要的资料。他主张人要立志,“可自负但需校正自己”;选科以“实学”为宜,文科可选修;生活有序,看重时间,“从不牺牲十五分钟”;活泼精神,“休息与用功配合”;“细心考查”,手脑并用,“深于一行,仍应广通”,“随时学习,跟民众学习”,“遍访名师,勿泥于一校”……这些出自肺腑的经验之谈,就是对今日的年轻学人大概仍不失其参考、启迪的价值。至于他说“专家勿加入党派”,并不意味着他主张完全脱离政治,也不是对政治没看法。他更强调的是“政治意识未清楚前,少做政治活动”,避免盲从,误入歧途。其实,走南闯北、知中晓西的黄万里至少在大是大非上保持着清醒。他对国民党的腐败有看法,对国民党的领袖崇拜不以为然。据黄且圆回忆:“父亲给我说过,当时他有点‘左倾’,还有一些名人如千家驹,他们都属‘左’翼。他们认为国民党非常腐败。解放前,他就常在家里说起这一点。他给孩子们讲过一个故事,在兰州时,他是甘肃省水利局长,但不是国民党员。对他这样一个比较大的官,国民党党部要派人监视。那时候,这个级别的官员都得在房间墙上贴一张蒋介石像。他也不敢不贴,但他是拿一颗图钉把像按上。像有点歪,他也不正过来。来监视他的人见了,很不满意,但因为他是局长,也没什么办法。他心里也清楚,但就是不理他们。”应该说,那时黄万里对社会主义已经有一定的认识,但他不想参与政治,认为自己是搞技术的,应当把技术搞好,报效国家,为人民服务。黄万里的这种态度跟当时中国许多知识分子的态度是一样的,大家都对国民党失望之极,都希望国家尽快地富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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